“不会都这样的。”
“没错,网络上都这样写,你会离开这个幼儿园,觉得自己很笨,会躲到很远的地方,每天一直哭一直哭。然后,我就看不到你了。”
“不会都这样的。”我也哭了。
“把大黄蜂和蛇王赶出去,你就能留下来了。”
我的泪水泛滥,完全无法凝视小男孩。这世界上到目前为止值得喝彩的,是随着伤害而来的浪潮中仍有温暖的心意,不时落在我的手上。这让我知道,路再远都可以走下去。
是故意碰到的吧?”我小心询问。
“他也跟我说不是故意的,可是一边说对不起,一边笑,哼!看起来就是故意的。”小车想起此事,生气地擦着右脸颊,仿佛有污秽擦不掉。
我对小车所言没有疑虑。廖景绍是游泳教练,对小车的行为已失格了。这件事小车老早可以跟幼儿园反映,可以向父母反映,可以跟其他老师反映,可是他没有,显然这件事在他最本能的想法就是廖景绍与他的游戏。然而,近日的什么事使他对这件事改观了——我肯定是跟我有关。
“我被危险了,也被强,bao了。”小车说。
“怎么了?”我担心地问。
如果要体验地狱,捷径是进入地检署。
半个月来,我为了法律程序奔波了好久,上医院验伤、派出所做笔录,接着到地检署的侦查庭把原委再说一遍。吴检负责我的案子,年纪大我约一轮,看起来像是中午路上提着塑料袋买便当的普通男人。他问话很快,不像女警做笔录时抬头看人,要我跟上脚步。
吴检对过程细节以放大镜的方式检查,比如问“廖景绍先脱我的裙子,还是衣服”,我有没有“帮他口交,或他帮我口交”,或“有没有用助性的按摩棒插入我的*d”“中途有没有换姿势”“交合过程几分钟”。我回答,那时已经喝醉了,没有太清楚的记忆,但是就如笔录与自述状描述的,我有肢体反抗和嘴巴说“不要”,这
“大黄蜂用他的鸡鸡打到我,原来是强,bao。”小车继续用手猛擦脸,把那儿搓得红通通的,“我上网查过了什么叫强,bao,我还偷偷拿妈妈的手机看Line了。”
“你知道了?”
“我知道了,你——被——强——,bao了。”小车咬着嘴唇,用一种比自己受辱还悲伤的眼神说,“大黄蜂太可恶了。”
“所以你找出猪大肠是要帮我复仇。”
“我要把蛇王、大黄蜂赶出幼儿园,让他们肚子拉爆掉。”小车说着,哭泣起来,泪珠滑过青嫩脸庞,“我查过网络。在古代,有个女生差点被强,bao,结果只是被摸到手,她就嫌自己的手很脏砍掉。在印度那些国家,被强,bao的人会被坏男人杀死。在这里,被强,bao的人会离开大家,躲到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