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路球场对过,门口挂着牌子……”
“你去过租界?”
月桂吞吞吐吐:
“去过……可就去过一次……先生领我们去看洋人赛马,那些洋人……”
“没问你洋人怎么逞妖。那闺女叫嘛?”
“叫俊英,姓……牛,对,人都叫她牛俊英女士。她这人可真是精神,她……”
“好!打住!”香莲赛拿刀切断她的话,摆摆手冷冷说,“你回屋去吧!”
完事,香莲一人坐在前厅,不动劲,不叫任何人在身边陪伴,打天亮坐到天黑坐到点灯坐到打更,整整一夜。桃儿夜里几次醒来,透过窗缝看见前厅孤孤一盏油灯儿前,香莲孤零零孤单单影儿,迷迷糊糊还见香莲提着灯笼到佟忍安门前站了许久,又到潘妈屋前站了许久。自打佟忍安潘妈死后,那俩屋子一直上锁,只有老鼠响动,或是天暗时一只两只三只蝙蝠打破窗洞飞出来。这一夜间,还不时响起杏儿的哭声笑声说胡话声……转天醒来,脑袋发沉,不知昨夜那情景是真眼瞧见还是做梦。她起身要去叫香莲起床,却见香莲已好好坐在前厅,又不知早早起了还是一夜没回屋。神气好比吃了秤砣铁了心,沉静非常,正在把一封书信交给小邬子,嘱咐他往租界里的天足会跑一趟,把信面交那个姓牛的小洋娘儿们!
中晌,小邬子回来,带信说,天足会遵照保莲女士倡议,三天后在马家口的文明大讲堂,与复缠会一决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