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真笨。但你把姓林的抓来问问不就得了?”
张迪臣走进浴室洗脸,用毛巾捂住脸问:“我有说杀错人吗?你怎么猜到?”
陆南才一时搭不上腔,干脆站到他身边,抓起刮胡刀往自己的脸上轻轻磨擦,佯作剃须,并笑道:“听说汪精卫那群人都很咸湿,搞不好是林柏生搞了别人老婆,丈夫买凶杀人,凶手摆了乌龙,杀错良民。这样的小说桥段常在报上读到呀,怎可能猜不到。假如我做警察,破案率肯定比你高。换了是我,肯定把姓林的抓回警察局问个清楚明白。可是,不抓杀人的,去抓几乎被杀的人,有点可笑。”
张迪臣瞪他一眼,不服气地道:“我还用听你指挥办事?早就派人约他了。”说毕站进浴缸,拉起布帘,哇啦哇啦地开花洒洗澡。
陆南才步回房间,心血来潮,趁张迪臣不察,翻他挂在墙上的西装外套,找出记事簿,果然看见一页纸上写着“1.17,3pm,Lam,Headquarter”几个小字。明白了。一月十七日下午三点,约定于警察总部。放回记事簿的时候,陆南才隐隐愧疚,他跨越了秘密的围墙,却不觉得跟张迪臣接近了,而是,相反,有了更远的距离。
林柏生在一月十七日下午三点依约准时到达中环警察总部,张迪臣和两位政治部探员把他带到小房间坐下,谈了前几晚的案件,一人道:“你认识死者吗?我们相信,他的死跟你有关联。”
林柏生心里一凛,他当然明白军统的狠毒手段,自己是里面出身的人,只不过选择了一条外面的道路,但亦是为了大家好,至少他自己是这么相信。十四年前他担任汪精卫的私人秘书,汪先生跟蒋介石闹翻后,他陪他远走法国,创办《欧美通讯》,转做“报人”,十年前来香港开设“南华通讯社”,也曾回上海办《中华日报》。刊发汪精卫的“艳电”前夜,坐在报社房间里,他抽着烟,喝着茶,本以为身经百战,百毒不侵,却发现手指微微发抖。林柏生深深了解,“艳电”一刊,汪精卫必被许多人视为大汉*,他则是小汉*,这条路,是回不去了,但他不可能在汪先生最需要用人的时候离开他,他做不到。何况他确信汪先生是爱国者,打不赢日本鬼子,唯有先跟日本鬼子合作,做汉*只不过为了救国民。中国人有勇,见于蒋介石;中国人能忍,见于汪精卫。有勇也能忍,终有一天打败鬼子。做汉*,就是为了大家好。
另一位探员向林柏生打听《南华日报》的事情,开门见山地问:“你知道汪精卫会来香港吗?”
“阿sir,坦白告诉你们,我确实会去河内探望汪先生。到时候,不如,我替你们问他?你们是希望他来香港,还是希望他不来?”林柏生直望探员眼睛道,心里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