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ㄖㄜˇ⑩狗。”帕吉鲁再用上四颗石头说话,包含一个注音字,然后把石头丢进火里。
古阿霞也拿了三颗石头,写下自己名字,秀给了他看。
“狗·凹·虾。”他说,第一次对话是讲她的名字。
“古阿霞。”她说。
“古·凹·霞。”他很仔细说,身子前倾。
。”
帕吉鲁再敲一下,河水泼剌了起来,地鸣再度响起。古阿霞几乎被震得双腿发软,站不稳了,她往前倒时抓着了帕吉鲁。这是两人生命中的第一次拥抱,没有惊喜。女的忙着尖叫,男的连忙推开,石槌成了落入古阿霞手中的战利品,随即又被帕吉鲁粗,bao抢回去。
古阿霞哪肯示弱,拔出插在后腰的锅铲,大喊:“放下手中的东西。”
帕吉鲁放下石槌,捏紧两只拳头,非常努力地要张嘴说话了。
“兰姨说得对,男人都怕这家伙。”古阿霞拿着锅铲挑衅,说,“对,努力说出你的名字来。”
“古阿霞。”她说。
“古·阿·霞。”他说对了,而且自己给自己鼓掌。
那夜,帕吉鲁把
这时候,一只家伙从溪里爬出来,它行动时的声音是死亡般的寂静,鬼幽幽的,眼睛凶狠。
帕吉鲁在陌生人前面开始说话,有一团情绪卡在喉咙出不来,这是很痛苦的。他要阻止从水里爬上来的家伙攻击古阿霞,却喊不出来。他想警告古阿霞别拿铲子对他,这会激起那家伙的愤怒了,也是始终说不出来。
古阿霞以为帕吉鲁的喉咙哽到食物,脸涨得像受刺激的河豚,好意地上前去拍他的背。这动作像是攻击。来不及了,那摊黄色的湿骨头靠近了,把自身发出的声音灭到最少。它是带有狼性的黄狗,从对岸听到了地鸣,游过了河流来跟主人会合。它太凶了,几年来主人不想带它进城,只好留在河岸。
突然间,古阿霞看到一条黄橡皮筋射来,速度快到她的尖叫还在喉咙,人已经被撞到河水里,手脚乱挥,嘴巴这时才开始尖叫。古阿霞是被帕吉鲁拉起来的。她好惊恐,鬈发很丑地黏塌在头上,活得要死不活的。她冷得发抖,赶紧脱下湿衣服,套上从帕吉鲁手上递来的干衣服,冷得想跳进火里取暖。不久,她才身体回暖,帕吉鲁在火堆那头笑,那只第三次甩水的黄狗在吃盘里的熟鱼虾。古阿霞恼怒他评点自己换衣服的身材。
古阿霞怒气将爆发时,帕吉鲁敲击石头,跟她沟通。他在五颗鸡蛋大的石头上,各写下古怪的残体字,拼成“我叫刘政光”,又用四颗石头写下对黄狗的介绍,“他叫浪胖”。隔着被火揉皱的热空气,光影魔幻,古阿霞把下巴搁在靠拢的膝盖,双手搓着脚取暖,好不容易看出那边石头上的难辨字迹。那个叫刘政光的人,每每在石头写完一个字,便扔入火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