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九点,女警带来了两位穿迷你裙、蹬高跟鞋的少女,命令她们靠近铁牢,仔细看胖妓女,取笑她们现在当“落翅仔”⑥,将来是死大箍⑦。
“还是个能种菜花的死大箍。”男嫖客站起来大叫。
胖妓女走近牢边,好给少女看得清楚,用跋涉沙漠或丛林后的戏剧性口吻说:“看我这么臭老,才三十岁,嫁给个爱开查某⑧的老倒勼⑨,生个逃兵
那是男社福员进来,与侦查员联手,带走胖妓女怀中的婴儿,另行托顾。胖妓女吼着,不肯与骨肉分离,双方拉扯之间,另两位做笔录的警员也加入。处于劣势的胖妓女索性把被扯松的上衣撕开,胸罩扔掉,说:“来呀!啥人敢摸到我的大木瓜,就是痟猪哥③,我一定跟检察官大人讲明白。”
“痟查某,我看你多嚣掰④。”侦查佐去搬救兵,找来两位少年队负责妇幼业务的女警员。
胖妓女腹背受敌,她把一个乳头塞给惊吓不已的婴孩吃,另个奶胀的乳头喷湿了胸口,无计面对女警。帕吉鲁看出胜负已定,但他祈求战事再烧一下,好让他在桌下尿完尿。
惊人的扭转发生了,被逼退到墙角的胖妓女,蹲马步,裙子撩在腿上,大内裤褪下,说:“快来!我赚吃的毋惊疮⑤,来呀,我帮你们的脸种菜花。”仿佛凡是碰到她身体的人都会染性病。
帕吉鲁──或在场的某些人,绝对懂那是爱的光芒,胖妓女是他们见过最难缠的女人,在她最蛮横抗敌的时刻,自己只能掏懒叫尿尿。世上要是有什么值得怀念的“女剑客”,就属眼前女人,她比出两个指头的杀刀模样最动人。
接下来的漫长时刻,刑事组安静了,帕吉鲁、胖妓女与逃兵都关入了两间拘留室,男女分开。男嫖客不断骂一墙之隔的胖妓女害他长菜花。胖妓女怀中的婴儿被惹哭了,板起面孔说:“恁祖嬷较毒,已经在你的懒叫上种菜园,有瓠仔、菜头,还有苦瓜。”逃兵窝在厕所矮墙边的木地板,为未卜的命运愁虑。帕吉鲁则担忧,会关多久,如何脱困,他在拘留室绕圈,试着说话澄清自己,发现半公尺矮墙后头的厕所被封了。
一个侦查佐从很远的地方吼来,“那个哑巴,不准拉屎。”
帕吉鲁吓着了,站在原地,夹着屁股,用力的括约肌足够夹爆南瓜。
侦查佐继续大喊:“上个打速赐康的毒虫,d,y来了,想从马桶钻去,卡住了头,竟然用脱光衣服塞死它。你这哑巴,拉屎得上手铐出来上,在里面乱拉叫你用屁股吸回去。”
帕吉鲁躺下休息,宁愿当成被塞死的马桶,遭人遗忘,因为他有种被水泥封喉的痛苦,被关到死也说不出他是无辜的。他为什么被关,要被关多久,都不知道,肯定跟他在车站前砍巴士救人有关,难道这是救人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