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主教停下来,看着古阿霞,“那我道歉,这样做,让事情更复杂。”
“不是这样的,我是对自己难过。来到海边之后,心情好了很多,我这才感觉到不必回来用那五角银币考验自己。”
“我也想太多了。”费主教深觉小帽里有种沉重。
“现在,我只想把这银币还给她。它让我和我的朋友多了不少的风波与争执。”她转头看着身边的帕吉鲁,说,“我不打算回寺庙了,即使回去捐出五角银钱,对那个佛教团体也不会有太大帮助。”
帕吉鲁想着放在寺里的探险帽。那两根帝雉尾翎是在万里溪森林的猎人陷阱拿到。他挺喜欢看她戴上头,尾翎像长尾水青蛾亮丽。他记得,羽毛在雨天滑落的水珠,或在南横的雾气中结满了鳞状的小露珠。他觉得可惜了,也许这种可惜能转换成下次在松针雨径的期待,被偶遇帝雉的美丽想象所填补。
意把银币捐给佛教团体。
忽然间,费主教大喊一声。他的紫色小圆帽被强风刮落。帽子不断滚跳,眼见要被大浪吞噬了。黄狗一个扑,制伏帽子,又咬又甩。
帕吉鲁跑去,朝它的屁股先踹去,不然帽子被撕成剪纸图。帽子仍留下了交错的犬齿痕,帽型也坏了,他一脸尴尬地递给费主教。
费主教在帽缘内发现几颗石头,萌生了想法,“上帝不只来了,还给我个灵感。”他给帕吉鲁一个拥抱,说:“能借我几个钱币吗?”
帕吉鲁从口袋抓出十几个铜板,他不懂在风景免费的海边能花什么钱,耸了耸肩回应。
“待会我就回摩里沙卡。”古阿霞又说。
帕吉鲁猛点头,那里距离遗失的探险帽较远,却离帝雉与森林越近。
“我很清楚了,就照你的意思把钱币还回去。”
费主教找到
紫色小圆帽是天主教服仪,以八片布缝制而成的,戴帽除了保暖之外,也是主教或退休主教的荣征。小圆帽的拉丁文之意是“只对天主脱下”,费主教拿回帽子才意识到这句话,里头的小砾石也给了他好主意。他把一把硬币放进小圆帽,对稍后赶来的古阿霞要求也把银币放进去。
古阿霞看着帕吉鲁,点头示意地说:“拿出来吧!”
帕吉鲁从唇间露出银币闪亮亮的一角,接着吐出它。他把硬币放在衣摆擦干唾液,才放进帽里。费主教在第一时间以为是魔术把戏,惊讶想到成语“沉默是金”,有人可以把嘴巴当口袋。但随即理解,一种米养百种人,不是每个人都要在自己想象的围篱内生活。
“跟我来吧!”费主教把小圆帽抖一抖,往岸边的学生群去,“我知道,你们俩希望那个女孩能决定这个钱币该怎么运用。可是,我动了点小手脚,希望她做这样的决定时,能有些挑战。你们俩能原谅我这样做吗?”
“我有些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