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刹那,也是告别刹那。雨雾常被喻为是森林满出来梦境,与帝雉邂逅给人“梦中之兽”遐想。
帕吉鲁将手伸进帝雉翅膀下,鸟类体温较高,令他感到暖意。他持续抚摸鸟翅下那片柔软短毛,要不是鸟死,哪能跟它这样亲密地共享片刻,人与兽能安静相处,来自方已死。
帕吉鲁探险帽插帝雉尾翎,也帮古阿霞做顶。他之所以会喜欢帝雉羽毛,源自于小时候某种偏执,对色彩强烈事物很好奇,比如瞳孔、水面油膜、铁器锻接处。然后,他把山庄白铁拿去给山下有瓦斯炉餐厅空烧,烧出彩膜。他搜集椿象排列整齐金属光泽卵蛸。他凝视苹果树下阿拉伯婆婆纳蓝花朵。他着迷豆娘紫蓝翅膀,还有八星虎甲虫与天牛色泽。他躺在榻榻米,不管喧闹客人跨过去,怎样都赖着不走,好观察阳光透过玻璃七彩光芒。
“笨蛋。”帕吉鲁骂小时候自己,给人当尸体跨过去不动。
他亲吻蓝色大鸡,好美,羽毛如丝绒平滑,没有任何雾珠能进犯,给点阳光便大放蓝亮。他拔下根尾翎,插在原木,这动作有炫耀意味──昨天有只蓝色长尾巴丽纹石龙子经过,爬进在盛开大枝挂绣球花藤里,帕吉鲁凝视它从出现到消失半小时──他希望石龙子再度经过,他需要多些朋友,多讨厌夜晚来吃山羌腐尸臭虫,埋葬虫。
拔第根帝雉羽毛,他拔下第二根、第三根……到隔天下午,他把大部分羽毛拔下来,蓝色大鸡成白色小鸡,羽毛褪尽,露出皮疙瘩。这是他被压在原木下第五天,他决定在这天自行脱困,用鹿骨刀切开右手关节。这切割不会太复杂,他用两只山羌与只水鹿练习过。不过,割在动物身上,与割在自己肉身之痛是不同。他不想无止尽地压在这,不是孙悟空能耗五百年跟五指山在玩扳手指头游戏。他要结束困局,不是挣脱,就是死去,如果努力得到仍是后者,华丽羽毛会是他死荫之地最美丽装饰。他对不起,找几只动物陪葬。
他把蓝羽毛布置在四周,坟墓多美。他想,从扁柏高度来看,他是发出蓝光怪物吧!他用绑腿绑牢两根木条,插在头顶,当作坟墓十字架。要是离不开,先为自己造坟。他拿起鹿骨刀,困难地在压他扁柏上刻遗书:“法莉妲丝不要哭哭,九七九·七”,放上彩虹碎片项链。自从母亲死,他这辈子牵挂人只是古阿霞。
“浪胖,过来。”他对黄狗喊。
卧在远处狗站起来,愣下,摇起尾巴,走过来。
帕吉鲁很清楚黄狗对他有点怕。狗屁股后头几块秃点,是他拔。几日来,他要狗去求救,写信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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