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职务。船员们只能散伙。阿基姆心里在估量的是这件事的道德价值:
“这些待在中心地区的人真是闲得没事干,干吗老是把人从一个地方赶到另一个地方,弄得人不得安生?一会儿是铁路停建了,一会儿鲍加尼达村没有了,一会儿是母亲不在人世了,家庭也拆散了,一会儿又生出了个新鲜事——灯标换成自动的了!”阿基姆忿忿然地想道。
这种思想里当然包含着怀旧的伤感,但也确实透露了作者独具的道德眼光。用这种眼光来观察社会现象,就能看到事物某些不易被察觉的方面。《鲍耶》里父亲被捕。将渎职贪污的人绳之以法,本是法律的公正和威力,但是阿斯塔菲耶夫认为,执法者的行为一样要经过道德价值准则的检验。这种情况下同样容不得冷酷和不公正,鲍耶之死就用来说明这一点:“这一条生下来就是为了要和人类共同劳动、一起生活的狗,终于也没有明白人们为什么要打死它,它声音嘶哑地号着,最后跟人一样悲痛地叹了一口气,死了,好像是在可怜谁,或者责怪谁。”(《鲍耶》)在社会含义上明明是正确的行为里作者偏偏要找出否定的道德人性含义,这正是作者观察问题方式的独特之处。
但《鱼王》里的道德感也并非都是这样曲折隐蔽。更多的倒是义形于色、情见乎词的。阿斯塔菲耶夫并不拘泥形式,有时加进直截的旁白,有时借重象征隐喻,寄托深意,形式固然不同,抒发道德义愤则一样。小说里有很多地方写到狗,然而都不是闲笔:
……据说狗在变成狗以前,也曾经是人,而且不消说还是好人。这种幼稚天真而又神圣的迷信传说,既不适用于那些睡在人们被窝里的小狗,也不适用于一种喂得像牛犊那么肥大的、挂着奖牌的纯种狗。在狗类中,也像在人当中一样,有好吃懒做的,仗势欺人的,光说不动的和贪图私利的。但是莱卡狗决没有沾染上贵族习气的,只有室内犬才会有这种习气。(《鲍耶》)
人们有时候把狗打得很厉害,真是很厉害。而且打的往往是最好的、最有用的狗,那些拉车的、狩猎的狗。养在房里的小狗却不遭这份罪,它们吃的是糖块,伸出爪子向人问候讨好,轻轻地吠几声,仅此而已。(《白色群山的梦》)
这一类借题发挥的道德议论在阿斯塔菲耶夫作品里几乎俯拾皆是。无论是自然现象如风雨晦晴,晨昏寒暑,还是动植物界的花草树木,鸟兽虫鱼,作者常常即兴地插入几句议论,然而涉笔成趣,浑然天成,寓意都很深远。这种似虚似实、即景缘情、笔锋常带道德义愤的记叙风格,在七十年代的苏联散文中也是一种很值得注意的现象。
苏联的文学评论界通常把阿斯塔菲耶夫归入道德题材作家行列,这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