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陷人于绝境的愁思。正因为如此,小组长坚持要结伴一起去狩猎:三个人总比两个人好,人多热情高,士气足,再加上两个小伙子都不像是娇生惯养的人,是劳动青年,身子骨结实,生性好动,嘻嘻哈哈。只要有北极狐,就逃不出他们的手掌心,冻土带也罢,冬天也罢,他们都顶得住。
“如果我们留下不走呢?”小组长听到有人执意提问道。年轻人还是会埋怨的,好像小组长是他们的保姆,而保姆之所以是保姆,就得忍受孩子们的错怪、埋怨,还得抵挡来自孩子们的和来自家人一方的两面夹攻。
“如果留下来不走?”小组长反问了一句就默不作声了。年轻人没有搭理。这用不着着急。小组长吸完了一支烟,他不像伙伴们那样把烟蒂扔在地上用脚踩碎,而是用口水把烟蒂吐灭,然后把它像扔进扑满似的扔到一只生锈的铁罐头里去。这是一个浪迹天涯的人根深蒂固的习惯,为了过冬作准备,他不仅珍惜每一块面包,就是一点烟末也不胡乱抛弃。小组长从炉子旁站起身来,在天花板下弯着身子。他的麻脸好像被炉火烤出了许多皱纹。他一下子变得老了。他用一种入神的目光顺着小窗望去,窗外一片银白,随着地平线倾斜下去的雪原一望无际,小木屋像一叶孤舟飘浮其间,四周不见尽头,没有停靠之处!要是跨出这一条独木孤舟,周围就是虚空。你就会堕入冥冥,永远不停地飞啊,飞啊……“小伙子们,谁能料得准这种野兽,这种上帝的造物的脾性……说不定,还会来?”小组长没精打采地说着,好像说的不是主要的事情,主要的事情还在心里藏着似的;他不再叫骂,甚至连“鬼”这个字眼儿也不用了——此时的小组长正别有一番思想在心里闪过——在一九三九年,曾经有一大批北极狐突然穿越村镇和居民点到处流窜!在伊加尔卡,人们在秽水坑里都能抓得到这些笨蛋,连木柴场里堆垛木柴的女工也都在木柴堆里追它们,拿木头咕咚咕咚地扔它们……这真是大自然之谜。小组长又到炉边弯着腰呼哧呼哧地吸起烟来。小木屋里的烟浓得像鲈鱼冻一般,可以用刀切了……“瞧吧,北极狐真要不来……我们说不定会自相残杀……”
“怎么自相残杀?”
“这很简单,用枪。”小组长搔搔脑袋。“我讲不清楚,这种事真让人焦心……应该作出决定了:要走,那就不能再耽搁;要留下,就又当别论。今天晚上就作为考虑的时间。我们大家分散一下,去开动开动脑筋。年轻人,去好好地想想,想点办法出来,如果脑子里有办法的话……”
两个年轻人整个晚上在冻土带上踱来踱去,一直踱到夜深。天气很好,没有风,一阵阵阴冷彻骨的寒气钻到鼻孔里、喉咙里,使心脏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