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他既不咂嘴,也没有“莫得——莫杜”地吆喝,拉雪橇的鹿不打响鼻儿,蹄子也不刨雪。可是鹿却在飘然地飞着,这位伙计也眯着小眼睛在微笑。“你走开,乌里钦,走开!”柯利亚恐惧地想把眼前的幻觉摆脱开去,说:“你已经死了,而且是我们全家在普拉熙诺镇流浪的那会儿死的。你曾经跟我爸爸在一起酗酒,你以为我忘记了?……”
有一次,柯利亚在幻象中看见一只狗。它老远地站着,毛色是白的,腿上有一点一点的灰斑,它在等着,亲切地摇着尾巴。这只狗很面熟,非常面熟。他心里颤动了一下:“!!!”柯利亚把套索甩出去,抓着绳索,跑上前去,可是没有狗,把一个小土墩当做狗了。多可怕!柯利亚擦去额上的汗水,想画十字,然而他不知道从哪一头开始画起。
他最担心的是遇到女巫师。传说女巫师很久以前就在冻土带游荡了。她穿着一身鹿皮做的白翻毛皮大衣,戴着一顶白兔皮小帽和白毛蓬松的小手套。有一只长着银角的白鹿,寸步不离地跟在她后面,不时地晃着脑袋把小铃铛摇得叮当作响。女巫师在寻找未婚夫,夜夜哭着,悲号着,叫唤着未婚夫,可是怎么也叫不到,所以她不论碰到哪一个男人,都要弄得他神魂颠倒。为了不让未婚夫知道她那*荡的罪孽,女巫师总是用无休无止的爱抚把男人缠磨至死,然后就把他埋在雪里。人烟稠密的地方女巫师是不去的,她怕暖和。她的心是从冻土带的冻土里长出来的,这颗冻得冰冷的心一碰到热气就会融化的。
小组长向小伙子讲了这则故事,事后发觉这样做失策了。小伙子们开始有邪念了,没事闲着躺在铺板上不时地哼着:“哎,哎,女巫师啊,马上到这儿来吧!……”
“别胡思乱想啦,别胡思乱想!”小组长惊慌地睁大眼睛训斥着说。“快念咒驱邪!没受过洗礼的崽子!这种不吉利的东西最能缠磨人,你们还想招灾引祸……”
女巫师出现了,当时柯利亚正拖着一段树干从小树林里出来,他看到天穹泻出一道闪烁明灭的霞光,好像是一团密裹着微尘的舒卷的云彩。前面隐隐约约显出有一枚白色小羽毛,它旋转着、翻滚着,在前面飞舞。后面有绒毛在散落下来,很细很小,不过一小掬而已,但已叫人惊慌不安——,bao风雪要来了。现在它还只是沿着冻土带开始缓缓地移动,天空试着在鼓起来,被乌云鼓得越来越臃肿。柯利亚紧背曳索,使尽全力拉着,并且一边快速地、一小口一小口地吞咽着空气,一边急促地移动着滑雪板,他低着头,全身向前倾斜着,这样好像滑起来容易些和快些。这时候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他的眼睛面前一次又一次地颤动,雪开始妩媚地飘飞起来,密集地闪烁出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