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似的渗透到一圈一圈紧挨着的年轮里边,使养料不至于中断,这种养料是通过不很长的但毛须很多的根,从夏天开始被吸收上来的。树林很小,只是个极小的孤林,每棵小树上活的树枝至多也不过五六根,要是你挖雪挖到地面,就能见到地上铺着一层薄薄的针叶,但已经不像针叶而很像青苔,不过这却表明这儿有夏天,这儿有原始森林。森林活着,为了自己的生存而斗争着,它向北伸展,通向冰冷的大洋。砍掉它真舍不得!柯利亚尽拣那些半枯的、已经被野兽折断的、孤零零的小树。他砍倒一棵小松树后,就在那砍剩下来的树墩上坐了下来。他一边休息,一边思考着每个生命的复杂过程,和无所不在的艰苦的生存斗争。
柯利亚拿一条粗绳打了一个大结,把它套在肩膀上,滑雪板沙沙作响地踩着齐齐整整磨出的滑雪道,他把树干向小木屋拉去,他很高兴,因为没有,bao风雪,或许最近不会再有;其次也因为他干得很不错,因为他们可以从落叶松树林里挖出一些松脂,放在玻璃瓶里熔炼成一块一块的,让大家在没事的时候放在嘴里嚼嚼,就是说给牙齿找些活儿干干。看来,还应该在杜迪普塔河上凿个冰窟窿弄些水来,把小木屋里的火生得暖暖的,洗个澡:就差没生虱子了,那可是一件最糟糕的事。
根据一片寂静的景象,根据日益加剧的寒冷和滑雪板踩在雪上发出来的吱吱声,再根据处处可以见到的、明亮的北极光,可以推测出天气的转变还要有一个时期,因此,他们还可以歇上一些日子。夜是酷寒的,且亮得足以看清眼前的一切东西。但有什么可看呢?除了雪还是雪,雪甚至把蜿蜒如带的杜迪普塔河,还有湖泊都覆盖得和冻土带一样平了,只有在背风向阳的一面,有些地方的积雪塌陷发灰,才能知道那儿是河曲或者是被水冲塌的河岸。环湖四周,凝滞着一道道好像拍溅而起的雪浪,这是被雪盖没了的匍匐树灌木林。千万不能心不在焉地穿着滑雪板往这些雪堆上跳,当然更糟的是往河曲处跳——要是一塌下去,雪就会像沙子似的泻下来,把人活埋。那时你就只好砰的一声倒下,自己去挖吧爬吧,扒出一条堑壕来,如果有力气的话。
置身在阴沉沉的、明镜般地闪烁着反光的冻土带上这片白茫茫的寂静里,人会产生各种古怪的念头,出现一幅幅幻象:一艘桅樯上挂着破帆的船在雪海中航行;一头嘴尖脸窄的白熊不声不响地龇咧着一张血盆大口;鹿拉着一架狭长的雪橇,上面坐着一个柯利亚早在普拉熙诺镇就认识的埃文基人乌里钦,这伙计手执赶鹿车的长鞭坐在车上,一张扁平的脸上结满冰霜,白乎乎一团,只有一双小黑眼睛闪耀出喜悦的目光,赶车的长鞭却一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