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的花瓣,好像是春天的白头翁花似的。
我美滋滋地看了一眼这条大鱼,把它放进一只旧皮包里,这是柯利亚给我权充鱼袋的,因为他认定我钓不到鱼。接着,我又把鱼钩扔下水去——当漂子还没来得及漂到雪松树干那里,只见它晃了一晃,没有乱扯乱动而是猛地一下就打斜刺里沉到水底下去了——只有大鱼才会这样神气十足地来吞饵。我拉了一拉钓竿,鱼往急流里挣扎,竭力向河中央游去,把鱼竿也带了过去,于是我顺手把它往前一送,借势把它拉上石滩。在石滩上有一个弯成弧形的东西耀眼而火辣辣地闪了一闪,就滚动起来,于是我这个自以为是有经验的、似乎颇有见识的渔人,啊的一声,扑倒在大鱼上,把它压在自己身体下边,想伸手抱住它,但是抱不住。最后我好不容易地把一条活蹦鲜跳、拼命挣扎的大鱼扔离河边,按在地上。“细鳞鱼!”我欢呼起来,好多年没见到这种稀有的、漂亮的鱼了。这种鱼一般是生活在西伯利亚、外贝加尔和远东的那些阴凉的、清洁的水域里的,在那些地方人们把这种细鳞鱼叫做嘉鱼。在乌拉尔没有细鳞鱼。
你们有没有见到过刚从铁匠炉子里取出来的铁块?当它还没完全冷却的时候,它的两头和边缘是红色的,而两个侧面已经出现由紫转蓝的颜色,你们见到过吗?这条鱼除了这样的颜色外,还带着许多斑斑点点和括弧似的条纹,而这些斑点和条纹就在我眼前逐渐暗淡下去。另外它的身体是那么柔韧而富有弹性——这就是细鳞鱼的模样!大自然的一切奇迹都是这样,它那变幻无穷的美只有在它的“生身之境”才能保存下来。我眼看着这条禀性坚强、完美无缺的细鳞鱼失去光泽,衰弱下去,而且不仅体力在消失,甚至色彩也在暗淡下去。我把这一条已经软弱无力的、差不多完全褪了色的大鱼放进皮包里,它身上只留下一点美的余韵,就像夕阳的返照一样。
然而人终究是人,欲念难制。一丝淡淡的哀愁飘拂过我的心灵之后,狂热和内心的喜悦又立刻使这一切烟消云散。我从树根底下又钓上来两条细鳞鱼,接着我向靠近雪松树梢的河中央转移,那里有茴鱼,它们并不跟那些行动迅猛、贪婪无餍的细鳞鱼混在一起,但对于共同觅食多少还抱有一点希望,因此我也钓到了几尾茴鱼。钓鱼使我入了迷,我是如此的兴奋,竟然把蚊子、弟弟和儿子一股脑儿全忘了。
“爸爸!”我听到儿子的声音。“我钓到一条奇怪的茴鱼,不知叫什么,好看极了!”我给儿子讲解了这是什么鱼,他告诉我,除了细鳞鱼以外,他还钓到了四条茴鱼,而且是多么好的茴鱼啊!我的儿子生性稳重、不大爱说话,可是这会儿,我感觉到他的声音在颤动,显得很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