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性可大呢。你还记得叫塔尔桑的那条狗吗——就是在奥巴里哈河掉队的那笨蛋?我坐划子去找它。但见它汪汪地叫个不休,饿坏啦!恰好有条江鳕死在钩上,于是把它扔给了塔尔桑。”阿基姆用沙子擦干净手,和我不慌不忙地喝着茶,沉默了好久。后来他抬起头,指着奥巴里哈石岬上的河柳丛说:“那便是埋葬塔尔桑的地方。”
“阿基姆,求你把排钩收了,快把排钩收了吧!要不,下次我不再来看望你了。”
阿基姆把大小杂什分别装进口袋和原来盛放渔具的木箱,然后放到林子里的一个秘密地点。收拾停当,我们便动身上路,打算花一整天时间来捕茴鱼。路上谁也不作声,直到我们在林中空地休息时阿基姆才打破沉默:
“不管怎么说,得把排钩收齐再走。那是我亡友的东西。他家里人嘱咐过我:船、马达、全套渔具还的时候不能短少一件。”
那都是我的亲属!真不愧是毒蜘蛛的争气的子孙!多少年来,阿基姆一直把柯利亚的家当做是自己的家。那幢小屋就是他俩一起盖的,阿基姆挣到的钱像向家里人交账一样统统给了柯利亚,船上的这台马达,买来时是台老掉牙了的旧货,是阿基姆把一只只螺丝钉换掉,是他把断裂的地方重新焊牢,这条船也是他修好、补好、抹上树脂的,是他用这条船给柯利亚家运去过冬用的木柴……但是朋友一下世,他的遗族就把阿基姆视同路人。我的乡亲们,也不仅仅是楚什镇的,未免太人心浇薄了,已经没有西伯利亚人的气度,亲人还尸骨未寒呢。
隔了会儿,阿基姆显得高兴起来:“没关系!我能去苏尔尼哈,那里新建了一个林场。老哥,我会五种手艺,上哪儿也挨不了饿!”
苏尔尼哈河口上出现了一个新的村子,有路灯、俱乐部、食堂、幼儿园和整套的住宅,人行道也已铺好。秋天居民便已搬进新居,他们要等到冬天来到才开始伐木。先为工人张罗好一切,这可是新鲜事物!要是到处都这样就好了:先为人创造好生活条件,再要求他干得出色!
我由此浮想联翩:如果人们能像个当家人似的、合理地采伐木材,而不是把采伐搞得像洗劫,这该有多好!叶尼塞河畔森林绵延,蕴藏着为我国大规模建设所必需的成批栋材。我盼望五年、十年后重到阿基姆家里作客,到老村的村寨外去扫墓,在那儿的醋栗树丛下,长眠着我那死得过早的、一生苦多于乐的弟弟,然后搭伴儿去鲫鱼岬钓鳊鱼,到我们曾经一起捕鱼并流连忘返的奥巴里哈去,让我们在雪松和黑纵树的喧哗下朦胧入梦。当年我的兄弟曾在那儿倾听过这树海林涛,如今我兄弟的儿子还在那里倾听,我祝福他们的儿辈也能听到那美妙的涛声。
***
[1]罗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