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下的永世难饶的罪过吧!在此之前你要承受全部苦难,为了自己,也为了天地间那些此时此刻尚在作践妇女,糟蹋她们的人!
尽管他口齿也不清了,但仍希望有人能听到他的声音,他断断续续、嘶哑地喊道:
“永……别……了,格拉……哈,别……了……”他试着松开手指,但手却合拢了,抽搐到了一起。眼睛由于使劲而布满了红丝,不仅脑袋里嗡嗡响得更加厉害,连整个身体里好像都是这样。“大概,我罪还没有受满吧。”伊格纳齐依奇独自处在绝境之中,暗自寻思,他听任两手吊在船边上,但求到时候手指失去知觉,自行松开。
黑夜在人的上空笼得更紧了。水与天,寒冷与雾气,全都融为一体,停止不动,凝滞起来了。他什么也不再去想了。一切惋惜、悔恨、甚至疼痛和内心的苦楚都离他而去,他心中宁静自如,进入了另一个梦幻的、柔和的、平静的天地,只有早就伏在他左胸部乳头下方的那个家伙却不肯安静——它从来也不听他的,自管自地严密注视着,守护着主人,不让他的听觉稍有懈怠。一片密集的蚊雷般的声响划破了夜空,他左胸下方蓦然一动,还没冻僵的身体里显露出了一线光明。他精神一振,睁开双眼——河上响着“旋风”牌马达的声音。即使在这种九死一生、濒临绝境的当口,他也能根据声音,断定马达的牌子并因为自己有这种本事而得意非凡。他想呼叫兄弟,但生命力一旦恢复,脑子也清楚了。他第一个念头是命令自己等待:现在大喊大叫是白费力气,而力气已经微乎其微。等渔夫们关上马达开始下排钩的时候,那时再拼命叫喊也不迟。
疾驰而过的船只激得小艇摇晃了一下,把大鱼冲得撞在船壳上,而它却定了定神,蓄足了力量,由于感到水浪而突然竖起了身子。水浪曾使它从一颗黑色的、软软的鱼子孵化长大,曾在它吃饱喂足以后抚拍它静静地入睡,还在僻静的深水中同它嬉逐翻腾,而到了交尾季节,在神秘的产卵时刻,又使它领略过甜蜜的痛苦。
这一撞,一挣,鱼儿翻了个身,腹部朝下,它用竖直的脊鳍试探水流,用尾巴掀起浪头,迎着水冲撞,差一点把人从船舷上硬扯下来,差一点连指甲和皮全扯掉,好几个钩子一下子就折断了。鱼儿接二连三地用尾巴翻打,终于挣脱了排钩,身上的肉被钩子一块块撕了下来,身体里还扎着几十个致命的钩子游走了。
这条,bao怒的鱼虽然身披重创,然而并未被制服,它在一个地方扑通一声,杳然而逝,卷起了一个阴冷的漩涡,这条脱钩而去的神奇的已怒不可遏。
“去吧,鱼儿,去吧!我不向任何人说起你的行踪,尽情地活下去吧!”捕鱼人说道,感到如释重负。身体感到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