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艇上那条小狗一下子四脚朝天,打起滚来,还汪汪尖叫,原来是成群的蚊子朝它蜂拥袭来。
艇上的蚊子也多得结成了团。船员们煮了鲟鱼汤,我们拿出了一瓶酒。大伙儿为这次相识干了杯,一块儿就着一个锅喝鱼汤。喝着,喝着,我的喉咙一下给卡住了。看来鲟鱼没有刮洗干净。要是让鲟鱼的鳞片卡住,那可比鱼刺厉害多了,这鲟鱼鳞呀,像玻璃片一样,一下就能把肠子划破的。我于是慢慢吃,还想责备米萨叔叔:“你是怎么搞的,朋友!”但马上想到——这准是蚊子捣乱的缘故。而这些小蠓子、大蚊子、小蚊子、牛虻等等吸血鬼在北方还要肆虐一到一个半月呢。
不睡觉是支持不了多久的。我涂了“德塔”防蚊油便在底舱的木床上倒头睡下,拿被单蒙住脸,但似乎只睡了几分钟,就因寂然无声而惊醒了过来,原来我们的船已到达图鲁汉斯克了。到得不是时候,真所谓在家不行善,出门定遭殃。我们刚一走下快艇,爬上陡岸,老天爷就骤然下起瓢泼大雨,怪不得这些天来在森林里感到那样闷热,怪不得蚊子如此猖狂,原来这几天一直在酝酿着一场大,bao雨!
雨倾盆而下,密密麻麻地打在叶尼塞河平静的水面上,溅起无数的小水泡。雨水把破旧的小城市那落满灰尘的房顶冲洗得干干净净;地上的草儿,树上的叶子,全都显得晶莹碧翠。天上的尘埃打落在地,空气焕然一新。这里的野狗不计其数,这会儿全钻到各式各样的小艇下面躲雨去了。孩子们东一堆,西一伙的尖叫着戏水耍闹。所有大大小小的沟渠坑洼全都涨满了,水流成河;高高的陡岸下冲积了许多脏东西,城里的垃圾、碎木块、锯屑、陈年的布告、招贴……一股脑儿都冲到这里来了。
一个衣帽整洁的民警,龇着雪白的牙齿,一只手轻轻地扶住那顶漂亮的制帽,急匆匆地跑往航运码头去避雨。几个拎着包袱的农妇畏畏缩缩地跟在他身后,她们不敢赶在当官的头里,把当官的落在后边。码头上那个没腿的残废人,下身兜着个皮套子,一蹦一蹦地上台阶;他一边舔着唇上的雨水,一边快活地嚷嚷。蹦着、蹦着,他开始大口地喘着粗气,蹦不动了。有个农妇扔下花花绿绿的包袱,走过去抓住他一只手,使劲把他往上拽,帮着他连皮套一起一级一级往上挪。这皮东西湿漉漉的,拖在台阶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这妇女对残废人大声地说着一些逗乐鼓劲的话,残废人却像个孩子似的,洋相百出地舔着嘴唇,而且想方设法要摸一下那女人的屁股。虽然他两只手都没闲着,一只手用来撑着地,另一只被那妇女拉着往上拽,可他到底还是瞅准时机,捏了人家一把。那妇女瞪他一眼,尖叫起来。这时挤在屋檐下的民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