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性情,全是海外异国的性情!加芙里洛芙娜细心地、像慈母般关心备至地赶车到柳陀契卡那里相劝:“柳陀契卡,您最好还是读读别的什么书,振作起精神来,散散心,跳跳舞,喝点儿新挤的鲜奶。如果您要的话,我直接把奶给送到图书馆里来,不要您破费一文钱。”
有一次加芙里洛芙娜在图书馆里碰见一个新来的人。他和柳陀契卡说话时靠在柜台上,那种殷勤亲昵的样子,使得加芙里洛芙娜都没敢去惊动这一对人儿,结果竟用臀部顶开沉重的门,倒退着走出了阅览室。
戈加·盖尔采夫请柳陀契卡来到自己那间雪白的大房子里,请她喝茶,在茶里面加了一匙白兰地,说是为了增加一点香气,百般地劝慰她,说得姑娘心里热乎乎的,但告诉她说他在诺沃西比里斯克有妻子和女儿,因此所望不能太奢,但他保证:绝不会叫她乘上飞机到叶尼塞伊斯克市去。
“而您,是个下流的东西。”柳陀契卡轻轻说了一句,但还是留下来过夜了。盖尔采夫的住处实在是太暖和、太舒适了,而且听他说话特别有趣,他说出的一些思想并不新颖,也不是他自己的,但特别雄辩而有说服力,有一种压倒一切的气势,令人难以抗争。
还在童年的时代,他就看够了“献身艺术”的父母那种像老鼠一样的忙碌劲儿。当时他们在一个歌剧班子里。“这就叫艺术!”戈加嘲笑着,他给自己订的目标是:要学会不依赖别人而生活,就要学会做一切事情,熬炼意志和身体,以便想去哪里就可以去哪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并且只以自己为重,只凭一己意思行事。
他大学毕业以后,“例行公事”似的工作了一段时间,就脱离了地质队伍,开始随心所欲地到处游荡,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把个人生活需求缩小到最低限度,但是,并非一个人日常必需的,纯属偏爱嗜好的一切东西他却都备齐了:帐篷,睡袋,刀子,斧子,剃刀,小口径猎枪等等,百米以内他可以万无一失打中一枚小硬币,如果有需要,他能打鹿、打熊、在浅滩上打折乐鱼。当他走遍了叶尼塞河一带的原始森林,对它感到厌倦之后,就转移到安加拉河,然后顺流而下来到贝加尔湖,之后又来到列那河——即使在冬天,所有的通路对他也都畅行无阻……
柳陀契卡听他口若悬河地讲着,他像一匹在马厩里待得过久的马一样,在车间里跑动着,一面挥动着双手,一面大声地、有力地说着话,这不像是在说话,简直是在广播,柳陀契卡自己也没觉察竟像一只上好发条的洋娃娃那样点着头,但有时也抬起长着乌黑浓密睫毛的眼皮,良久凝视着他,这凝视的目光甚至使他慌乱发窘,然后她重又无动于衷地点着头,冷静得不可思议。有一次她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