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付,一个接着一个地犯错误。在他已经几乎是肯定地知道恩德河上没有考察队以后,他还是希冀万一,把生着病的姑娘留在过冬的小屋里,抽身到河口来,希望会碰到什么人,尽管他根据经验懂得,北方的原始森林到这个时候已经空荡荡没有人了,冬天没有来到以前的气候变化已经把大森林里除了以打猎为营生的人以外的各类人等都赶走了,而猎人开始捕兽的时间还早,这是季节的交替时期。
在空荡荡的、敝败的小木屋里,在原始森林的沉寂里,即使是见多识广、经过世面的人,一人独处的滋味也不是好受的。艾丽雅蜷缩在角落里,没有生上炉子。她不小心把一个暖水壶碰到地上了,但她却神思恍惚地觉得有一个须眉皆白的小老头儿声息全无地从门缝里爬进了小屋,打翻了暖壶。艾丽雅像瘫痪了似的看着这小老头儿凌空在木屋里飘来飘去,长须飘飘,在她身上摸着,呵着她的胳肢窝,头发塞进了她的嘴里,使她气都喘不过来。在恐惧的压迫下,她呼唤着戈加,而小老头儿只管呵她的痒痒儿,和她亲热,贴上身来……
当盖尔采夫去恩德河口忙了一整天,拖着两条像累断了似的腿跌跌撞撞走进小屋的时候,却发现艾丽雅不在木床上。她不省人事地躺在朽烂不堪、长满了霉笞的地板上,手上的指甲都扯裂掐断了,看得出,她是想把什么人从自己身边推开,想打跑他,躲避他。他从木板床下把女伴抱起来,放在团皱了的褥子上,在她还有一点点热气的嘴里灌了一小口酒。姑娘睁开了发烧的眼睛,微微掀动着嘴唇,说了声:“天哪!”就倒到他身上。他心里清楚,也想到了,生病的姑娘是以为他抛下她走了。
现在一切希望都寄托在猎人身上了。挂在天花板上的一口袋干粮,桌子底下的子弹箱,埋在小屋门外地里的、装着煤油的铁箱,还有小木屋阁楼上的锯子、斧子、钉子,以及一应狩猎用具——都涂上了油,没有锈斑,保管得很好——从种种方面看来,这些东西都还运来不久。单身的狩猎人或者几个狩猎人一起,应该有一座电台,以备他们呼唤直升飞机用。当务之急是要让病人烤火,给她治病,进行抢救。但艾丽雅的情况却一天一天坏下去。没有药品。有过一点药也都用完了,而且这些药与其说好治病,还不如说是只能充作儿戏。现在就只能指望森林,指望暖和,指望野果、百草和针叶敷料了。盖尔采夫在木屋附近收摘野果,从雪松树上敲打松果,打鸟,在河柳丛生的河口捕鱼,但鱼还没有从上游过来。应该到离木屋远一点的地方去多摘点野果,多打点松球,搞点吃的东西。但艾丽雅哪儿也不放他去,于是他就哄她,说是要去辟一块空地,明后天猎人就要带着电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