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尽量在门外多待一会儿,又是锯,又是砍。他把小船锯了,把船头改成一部桥式雪车。船帮木板弯成了滑雪板,被钉在锯断了的独木船上,在船尾部又装了一个木板平底,结果就成了一部类似大雪橇的玩意儿。
“快要离开了,”艾丽雅猜想着。她害怕起来了,虽然她一直在等着有一天好离开林子,就像在等基督复活一样。可阿基姆不知为什么迟迟不作动身的表示,却老往大森林去,并且凿破了恩德河上的冰,下了钓竿。
原始森林里一派宁静的秋天景象。
阿基姆又在小木屋周围一带仔细搜索了一遍,采来了所有的越橘,用很多罐子把它们渍起来,存放在阁楼上的篮子里,这些篮子是他坐在病人床边用了很多夜晚编起来的。他弄来了很多花楸果,并把它们冻起来,把稠李和欧洲越橘叶风干。艾丽雅看着他张罗,觉得很奇怪,干吗要弄这么许多,他们难道要准备在这里住一辈子?她这个城里人哪里知道,一个人如果要自己动手准备和储藏一整个漫长的冬天的食物,那得要多少东西!这儿可不是在商店里或者市场上,这个来一百克,那个来两百克。猎人自己也吃惊了,他哪来的那么干净利索的管家本领?很久以前他在鲍加尼达村的时候,早已习惯于像风滚草一样过日子:躺下——身子蜷一蜷,起来——身上抖一抖,到哪里都有吃饭的地方,如果开伙有困难了,一块面包、一撮盐巴、一缸子水,也就对付着过了。
现在也就是这个浮浪的人却在小木屋里节省着每一小块面包,几乎是光吃禽肉而不吃面包,放了很多盐,多少解掉点膻气。禽鸟并不单吃野果,也吃树芽、赤杨果球,因此一股腐败霉烂的木头气味甚至晚上也不离开阿基姆的身体;肚子不好受,胸口憋得慌,于是他就想法用浆果和胡桃来解救。艾丽雅对他这种农民式的吝啬非常恼火。阿基姆对她那种任性撒娇毫不在意,为了让她尽快恢复体力,他尽可能变着法儿让她吃好:汤呀,肉呀,为了吃饭以前垫个底,就给上一片腌茴鱼,或者一块肉质紧密的咸折乐鱼鱼干,吃饱以后送上一点糖渍桑悬钩子、越橘,有时加一匙炼乳。
那时节,恩德河的急流把冰凌一路往下送去,岸冰立时三刻就使河面封冻起来,把弯弯曲曲的带状的小河从地面上抹掉,这情景就像橡皮从小学生练习本上擦掉潦草的字迹一样。艾丽雅这时还生死未卜,因此也没有工夫去准备过冬食物,但当艾丽雅身体稍稍恢复,阿基姆能够把她较长时间地留在小木屋里并让罗兹卡和她做伴的时候,他们讲好,一旦遇上什么情况,就把罗兹卡放出去,它将会在森林里找到主人,于是阿基姆开始走到离小木屋较远的地方去。恩德河只剩下深水河区和急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