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的。这是他衬衫中顶好的一件,也的确是件好衬衫。要不是有我在,人家早就把它糟蹋掉了。”
“你说糟蹋掉是什么意思?”老乔问。
“当然啦,这是说把它穿在他身上葬掉,”女人笑了一声,回答说。“有人就蠢得这么做了,可是我把它又脱了下来。如果白棉布[4]派这种用场不够好的话,那它还能派什么用场呢?盖在他的身上,还是一样很得体。他不会比穿上这一件显得更难看了。”
斯克掳奇惊心动魄地听着这一段话。当他们围着赃物,在老头子那盏灯的黯淡光线之下,坐在一起的时候,他用一种无以复加的厌恶和痛恨看着他们,即使他们是出卖死人尸体的下流恶魔,也不过如此了。
当老乔拿出一只装着钱的法兰绒袋子来,把给他们的那几笔钱数了出来摆在地上时,又是那个女人笑道,“哈哈!你们瞧,今儿这个就是他的下场!他活着的时候,把每个人都吓得从他身边跑开,他死掉之后,倒使我们得到了好处!哈哈哈!”
“幽灵呀,”斯克掳奇从头到脚发着抖说。“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这个不幸的人的遭遇,可能就是我自己的遭遇。我的生活现在正向这个方向走去。慈悲的上帝呵,这是什么啊?”
他怀着恐惧直向后退,因为眼前的场景又变了,这时他的身子差不多碰到了一张床,一张光溜溜的、没有帐子的床,在这床上,一条破被单的下面,躺着一件被遮盖住的东西。这东西虽然不会开口,却用一种可怕的语言宣布它是什么了。
这个房间很黑暗,黑暗得无法看得真切;可是斯克掳奇因为私下里怀着一种冲动,就向房间里四处张望,急于想知道它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房间。从外面的空中升起一道黯淡的光线,一直照到这张床上;而躺在这张床上的正是这个被人洗劫、被人遗弃、没人守灵、没人哭泣、没人照料的人的尸体。
斯克掳奇朝那幻象望望。它那坚定的手,正指着那人的头。那条遮体的布是那么随随便便地盖在上面,斯克掳奇只消动一动一个手指头,稍微把它掀起一点点,就可以使那张脸儿露出来。他想到这一层,觉得这件事真是容易做得很,因此巴不得这样做;只可惜他没有力量来把这蒙在脸上的布揭开,正如他没有力量使他身旁这幽灵走开一样。
如此无情、严酷而可畏的死神啊,您在这儿筑起了您的神坛,并且调动了那么多的恐怖手段来把它装潢起来,因为这儿本来是您的领域啊!但是对于那被人尊敬、受人爱戴并博得荣誉的人的头,您却是既无法碰他一根毫发来达到您那可怕的目的,也无法使他五官中的哪一处变得可憎。这并不是因为他那只手现在是沉重的,一放松就会垂落下去;也不是因为他的心脏和脉搏已经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