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沉得不见踪影。
阿冰大惊,呼喊一声:“炳哥!”然后用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挣脱番鬼涛的手,当啷两声扔下双刀,冲到码头旁纵身跳下。她在汕头海边长大,深谙水性,区区的海难不倒她。何况,海里有哨牙炳。
番鬼涛和手下靠站在码头栏杆旁既骂且笑,认为他们撑不了多久,很快便会游回岸边。但这时隆隆地传来一阵摩托车的响声,回头瞧看,原来惊动了葡警,来日方长,番鬼涛不想让事情闹大,示意手下在围观的人群里蒙混离去。
哨牙炳呢?
有阿冰在,阿炳可以放心。她潜进海中抓起他的衣领,左手紧紧捞揽着他,右手一撑一划地慢慢游到码头不远处的石滩。哨牙炳像慌张失措而死命抱着母亲的孩子,嘴唇不断颤抖。回到了岸滩,两人躺在石上喘气,沉默了良久,仍然闭着眼睛的哨牙炳忽然说:“唔好意思。嗯,我是说,多谢……但系可唔可以……”
阿冰猜得到他想说什么,道:“谢什么谢!你可以为我跳车,我也可以为你跳海。放心,我不会说半句。但你答应过陪我落地狱,我现在仲未想死,所以,你不可以先走。千万要记得,不可以先死。”
哨牙炳不断点头,咧嘴笑道:“我的命以后是你的了!你要我生,我唔敢去死!观音娘娘,请受我阿炳一拜!”
阿冰啐他一声,道:“这时候还开玩笑!”心里想的却是,其实,我的命以后才是你的。她眯起眼睛望向天空,天色一片澄明,远处飞过群鸟,她想起梦里听过的喜鹊鸣叫,以及,卢九公园里的鸳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