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到了重庆,改名换姓投靠“威武堂”,当上个管事五哥,但一年后被人向堂主岳大爷揭发,岳大爷把钱塞到他手里,道:“你走吧,这里容不下不忠不义的人。”
高明雷辩白道:“是他先对我不仁,我才对他不义啊!”
岳大爷道:“舵头肯定有舵头的苦衷,无论如何你都不该下毒手。依我看,你身手好,也有胆识,日后必成得了大事,今天让你离开这座小庙,鱼入大海,日后有了作为,你也不必回来道感激,但万一有了差池,也不要回来求救。我们的兄弟缘分到此为止。”
高明雷气得顶上生烟,执起墙边木棍把岳大爷的头敲得脑浆涂地。他踩着岳大爷的尸首,啐道:“老子几时要走、几时要留自有主张,轮不到你驱赶!”
一连杀了两个舵头,四川容不下他了。高明雷辗转南逃,闻说香港是发财宝地,便来了,找到一个多年不见的亲戚,亲戚介绍他做“夜香佬”,深夜时分到家家户户门前收取粪溺。大丈夫能屈能伸,他无所谓,做就做,摸清楚这里的水深水浅再做打算。
收粪是门好生意,珠江三角洲的桑田需用粪溺做肥料,商人缴税给香港z.府,获准向居民按月征收“夜香费”,每夜派人替他们清粪,再把一桶桶的大粪在码头囤集,经九龙半岛海运到广东顺德转售谋利,每年由香港输出的粪溺量高达四五万吨。乡下农民觉得城市人的粪便比较有营养,愿意花钱购买,有求便有供,所以大粪贸易商不远千里从广州、上海和香港等城市运粪到农村,上海的人口多,粪价分五级,区域越是繁荣,粪溺卖得越是高价,香港则是“一视同粪”,不管谁拉出来的都卖相同的价钱。
夜香工人男女皆有,夜香婆在街上扛着两个木桶喊唤:“倒夜香!倒夜香!”居民把溺盆拿到门外交给她们清理,夜香佬主要负责秩序管理,男尊女卑,虽是最肮脏的工作亦要维持这条界限。高明雷工作了四五天,那夜来到卢押道旁,一个夜香婆失足跌倒,臭气冲天的粪溺倒了一地,他“格老子!格老子!”地指着她的鼻子骂,想不到另一个夜香佬是她的姘头,挺身相护,吵了一轮再殴打搏斗,他先占上风,把对方压在地上狠掴,但夜香婆大叫:“四川佬打人!四川佬虾[4]广东佬!”附近街道的夜香佬都是“和乐堂”的人,立即赶过来帮忙,高明雷双拳难敌十掌,瞬即败阵,刚才挨掴的夜香婆叫其他人撑开他的嘴巴,让她把粪溺倾倒入嘴。众人散去后,高明雷被粪便噎昏在楼梯间,幸得哨牙炳出手相救。休养了几天,不忘报恩,在湾仔略为打听已经知道恩人所在。
“你如何找到我?”哨牙炳问高明雷。
“您大哥的长相难打听吗?”他故作夸张地咧嘴突出自己的两颗门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