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陆北风操心,哨牙炳向来数目分明,不贪心,公道是第要义,对南爷是这样,对风哥也是这样。他这辈子唯手脚不干净,是从陆南才留下箱子里取走五根金条,但他觉得那只是借,将来拆伙分账,该还他都会还给风哥。
新兴社老巢在湾仔,分堂在三角码头,史坦克早已退休,接任鬼佬华莱士只要有花不完黑钱,乐意任由香港岛总华探长吕乐呼风唤雨。力克仍然管着九龙和新界,手下是蓝刚。力克偶尔在港岛遇见哨牙炳,不忘语带挑衅地问:“你们风哥什时候回来?香港风大,如果回来,提醒他别又被吹进维多利港!”哨牙炳不愿得罪他,嬉皮笑脸地说:“风哥不想念香港,只想念力克警官!他每回都在信里托向警官问好呢!”
堂口以外没有太多事情需要烦心,堂口以内人事反而要谨慎应对。手下看出哨牙炳意兴阑珊,新兴社龙头大位早晚得交出,于是难免有暗潮汹涌争夺,几个兄弟分头招拢人马,揽兵自重,更常因小事借故摩擦较量。哨牙炳不断提醒他们以和为贵,他们无不答应,却是说归说、做归做,三不五时互打小报告。但是几乎闹出人命回倒只跟女人有关,江湖是英雄地,英雄若有死穴,向来是女人事情。事缘刀疤德睡大只良老婆,纸包不住火,两个猛将在堂口扭打搏斗,事情闹大,哨牙炳对跪在地上刀疤德斥责道:“此乃洪门大忌,三刀六眼,家法难容。连这咸湿也不会碰兄弟女人!”
刀疤德被罚挨棍,由戴绿帽大只良亲手执家法。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刀疤德背脊皮开肉烂,问题是皮开肉烂却仍无法终结心中怨仇,过三四天,大只良余恨未消,认为哨牙炳处事不公、有所偏袒,越想越心怀不忿,索性要求破门脱帮。他到总堂找哨牙炳,主动交出三千六百六十六元“过底费”,并用把小刀自割左前臂三下,涌出三行鲜血。大只良又卜通声,双膝跪下,口诵“大底诗”:“龙头凤尾碧云天,撮心香师祖前,当年结义金兰日,红花亭上行先。”这首诗,入社时念是结为手足、恩深义重;离社时候念是分道扬镳、恩尽义绝。
哨牙炳无奈叹气道:“唉,何必呢?”
大只良从此不再是新兴社人,未几转投北角合义堂门下,担任草鞋岗位。
人虽走,仇仍存,半年之后,大只良派手下把已经休老婆强拉到后巷“轮大米”,七个兄弟轮流上,自己坐在旁边喝酒吃肉。又过几天,个夜里,大只良收到消息,刀疤德在大王东街“操记粥面店”吃夜宵,他亲领五个手下埋伏门外,等阵,果然见到刀疤德剔着牙走到街上,身旁还有哨牙炳和鬼手添。大只良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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