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犹豫,可是既然来,不想回头,他大喝声,其他兄弟冲前纠缠鬼手添,他则挥刀猛斫刀疤德,刀疤德身中多刀,应声倒地。哨牙炳发现是大只良,厉声道:“仆街!阿良,你系咪黐捻咗线!”
大只良杀红眼,转身扑向他,染血刀刃高举半空,道:“你那天唔斩佢,今天代你执家法!你包庇手下,也替远在天边风哥执你家法!”
哨牙炳闪躲不及,右肩吃两刀,忍痛路狂奔,终于在“蛇王芬”店门前不支蹲下。大只良穷追至,手起刀落,刀尖直抵哨牙炳胸口,哨牙炳浑身颤抖,竟然噙泪求饶:“唔好呀!错!是错!”
大只良不屑地朗声笑道:“无胆匪类!你无捻资格做大佬!”
大只良终究放哨牙炳,警察来,救护车来,哨牙炳被送进养和医院,躺个星期;以寡敌众鬼手添则毫发无损。阿冰悉心照顾哨牙炳,养和医院旁边是跑马地,个午后,她俯下半个身子在床沿不知不觉地睡去,忘关窗,未几即被外面人声吵醒,那是赌徒们喧哗欢腾,有着最忘形狂喜与狂悲。因为睡得沉,醒得特别猛烈,脑袋昏沉沉似被敲几下,大白天阳光直射进来,刺眼戳目,恍惚之间不知道身处何方何地,以及何时,只知道跟窗外好似是彻彻底底两个世界,分为二,弄不清楚哪边是阳界哪边是阴间。她揉下太阳穴,定定神,然后伸手到被褥下面触碰到哨牙炳手掌,暖烘烘,有肉有骨有皮肤毛发,是,他在,结结实实在感觉,像船找到舵,阿冰心立即沉静。
结婚二十多年,夫是夫,妻是妻,生儿育女,起跌患难,按道理没有比这更实在,但,不,这刻却是前所未有地沉实,仿佛先前切都只是粤剧六国大封相,只为提振观众精神,让他们看完轮热闹,更能静心领会才子佳人悲欢离合。自己老公并非才子,自己当然也不是佳人,阿冰不是没有自知之明,但是谁说只有才子佳人始配有戏?她是不会服气。只要是人便有戏,问题是要跟谁有戏,以及演给谁看。她要做自己花旦,更要做自己观众,所以她牢牢握紧哨牙炳手,仿佛稍为松开他便会消失。她不会放开他,当年在澳门她愿意为他冒险跳海,今天如果可以,她亦愿意替他挨刀,刀,两刀,十刀,廿刀,无所谓,她都可以,她都心甘情愿。
哨牙炳亦从熟睡里转醒,感觉到阿冰手,“嗯”声,想说话,却因喉舌干涸发不出声音。阿冰连忙递过白开水,他呷几口,说:“唔该。”阿冰望着他,明白他后面仍然有话。果然,哨牙炳再清下喉咙,道:“对不起,对你唔住。”
阿冰不明所以地问:“对不起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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