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的少的,狂怒的,兴奋的,焦灼的,刚毅的,一张重叠一张,慢慢地,阿冰没提到的人,他的爸妈,虾叔,南爷,都在眼前登场了,然后呢,又退去了,一张张地渐渐地消散无形,白幕也不见了,剩下的只是陪伴他走过了二十九年人生的阿冰和她那皱纹斑驳的、眼肚浮肿的脸。
一阵阵复杂的感觉涌上心头,是温暖吧,却也是寂寞,是凄凉,哨牙炳分不清楚、说不上来,唯觉心里似被沉甸甸地压着。他累了,垂下手,张嘴打个呵欠。阿冰温柔地眼笑了,说:“快睡吧。老了,熬不了夜。我们都老了。”
哨牙炳伸个懒腰,站起身走回睡房。阿冰再瞄一眼桌上的菜单,然后对空荡荡的沙发另一端喃喃道:“阿炳,鸳鸯同命啊。这是你前世欠我,亦是我前世欠你。”
而她和阿炳都无法知晓,即使知晓了亦不愿相信,沐龙大典将是他们夫妻共聚的最后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