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群立即惊觉有诈,抬头瞪他一眼,反问道:“他们能有什么事不可告人?还不是做过一阵子露水夫妻!有乜大不了?”她竟然倒过来试探哨牙炳,道:“你和仙蒂这么紧张,肯定心里有鬼!那个小伙子长得这么似南爷,你说说看,他会不会是南爷留下的种?我觉得是!”
哨牙炳连忙抬高嗓门道:“不会!别胡说!别对世文乱讲!”他愣住,发现自己露了底牌。这么一提世文的名字,岂不等于间接承认了答案?
见哨牙炳神色惶恐,阿群更加相信自己抓住了把柄,里面绝对大有文章,刹那间,她把脑海里所知道的蛛丝马迹统统串连在一起,仿佛想通了所有事情。于是干脆把话说穿,直接道:“安娜和南爷相好的那年,正是她怀上孩子的那年,后来她到香港找风哥,回来澳门已经没带着孩子,好多年后又说要找风哥,之后便断了音讯。其实我怀疑很久了,你说里
香港仔,她特地到他墓前“报答”——蹲在墓头脱下裤子,拉了一坨臭屎。
这夜来到了海边,阿群感怀身世,悲从中来,泪如缺堤。哨牙炳为了哄住她,温言细语地说:“别太难过,其他人不理你,炳哥理你。我们混江湖的,何尝不是被人视为用完便踢开的尿壶?最重要是自己争气。争了气,才有机会出气。”
阿群听后,却毫不领情,啐道:“你理我?我连做你其中一个登台的老相好也不配呢!你理我个屁!我是连尿壶都瞧不起的尿壶!”
哨牙炳急忙解释道:“唔好意思!唔好意思!只不过太久未见了,炳哥猜想你已经名花有主,担心请你登台,会破坏你的名节呀。”
“我这种人还稀罕名节?还有资格稀罕名节?炳哥太看得起我了!”阿群骂道,然而话音里隐含笑意,又伸出手指戳一下他的额头,显然开始心软。
于是哨牙炳打蛇随棍上,用更柔和的声调,继续哄道:“其实,越是珍贵的东西,越要珍藏起来,自己回味享用,没必要拿出来示众嘛。”
阿群不作声,只嗔了一声:“唓!”
哨牙炳用手肘轻碰她的肩膀,然后伸开胳膊,把她揽进怀里,在她耳边说:“过几天,我请你到中环吃西餐,只有你和我,你最大,你是唯一的女人,算是炳哥对你赔罪,好不好?”
阿群把脸贴在哨牙炳胸前,半晌方道:“其实你这样说说,我听了已经足够,做不做,无所谓。”她明白男人肯骗女人,已经是对女人的好意,远胜于连欺骗也懒得费精神。
哨牙炳轻轻抚弄她的头发,慢慢打开话匣子,问及她的昔时旧事,也谈了自己这些年来的起跌风浪,高明雷,力克,陆北风,新兴社,马尼拉,终于把话题拉到陆南才上面。他小心翼翼地问:“以前那个什么什么安娜,有说过南爷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