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我们感觉清新无比地离开旅馆,跟狄威斯夫妇道过再见,离开波斯曼到北边开阔的公路上去。狄威斯夫妇希望我们留下来,但是我想往西走,以继续我的思索,这个特别的向往统治了我的心。今天我想要谈一位斐德洛从未听过的人物,而我为了准备这次的肖陶扩已经广泛阅读过了他的作品。
不像斐德洛,这个人在三十五岁时已是国际名人,五十八岁时成为了一个活着的传奇,贝特朗?罗素描述其为"大家公认的、那个时代最著名的科学家"。他是集天文学家、物理学家、数学家、哲学家于一身的人。他的名字叫朱利斯?亨利?彭加列。
对我而言它总是这么不可思议,而且我猜至今犹然。我认为斐德洛游历过的应该是一条以前从来不曾有人游历过的思想路线。但是,一定有某个人,在某个地方,已经思考过所有这些。而斐德洛是这么一个可怜的学者,可能他只是在复制一些有名的哲学系统而不肯费劲去检视。
因此,我花了超过一年的时间阅读这冗长而且有时非常琐碎的哲学史,去探寻他所复制的观念。然而读哲学史是一件迷人的事,虽然至今我仍然不知它是由什么所组成的。有两个假定彼此对立的哲学系统似乎都跟斐德洛所思考的很接近,只有很少的差异。日复一日,我认为我已经发现他在复制谁,可是每次总会显露出些微不同,我便发现他采取了迥异的方向。以黑格尔为例,我早先曾提到他,他拒绝印度哲学系统,认为其一点都不是哲学。但是斐德洛似乎吸收了印度哲学,或者被它所同化。这里毫无矛盾冲突感。
终于我提到了彭加列。又一次地,我们发现一点复制,但是实际是另一种现象。斐德洛沿着一条长而弯曲的路径,得出了最高的抽象结论,他似乎要往回走了,但是却突然停住了。而彭加列从最基本的科学真理开始,达到同样的抽象层级后停下来。两人的路径刚好停在彼此的尽头!在他们之间有完美的延续性。当你站在非理性的阴影下,另一个所思所谈如你所为的心灵的出现,几乎可算上天的赐福了。就如鲁宾逊?克鲁索在沙滩上发现的足迹。
彭加列从1854年活到1912年,是巴黎大学的教授。他的胡子与夹鼻眼镜使人回想起亨利?图卢兹-劳特瑞克(HenriToulouse-Lautrec〈1864-1901〉,法国艺术家,在他的绘画、石版画和海报中描绘了蒙马尔特区的音乐厅及咖啡馆,包括《红磨坊的贪食者》〈1892〉——译者注),他当时住在巴黎,只比彭加列年轻十岁。
彭加列活着的时候,精准科学的基础中已产生了一种令人担忧的深刻危机。多年以来,科学真理已经不容许怀疑的存在;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