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多人表示无法了解他,或是厌恶他的理论,他就变得愈狂热,愈不受欢迎。
他这封信意外地得到了回响。委员会接纳了他的申请。但由于他实际研究的范围是哲学,所以他应该申请哲学系,而不是这个委员会。
于是斐德洛按要求申请,然后他和家人收拾好行李,向朋友道别,准备出发。正当他把门锁上的时候,邮差送来了一封信,是芝加哥大学寄来的。信上说,他没有得到入学许可。
很明显,委员会主席在其中作梗。
斐德洛向邻居借了纸笔写信给主席,声明他既然已经被委员会接受,就应该去报到,这是合法的。但是斐德洛的言词有些火药味。从这位主席千方百计地想把他排斥
加哥大学所期待的。
他承认这种说法有些夸大,但他自己无法完全公正地判断自己的论点,有谁能毫无成见地评价自己的论点呢?如果有人能提出一个突破东西方哲学的理论,同时还能结合宗教的神秘主义和科学的实证主义,那就具有历史性的重要意义了,这样的理论会把这所大学推到前所未有的地位。然而在芝加哥大学,没有人真正接受这种理论,除非他把某个人给赶出去——那就是亚里士多德。
接着他说得更夸张,充满了幻想。
你会察觉,他已经不再重视他的言论对别人的影响力。因为他深陷在良质的形而上学之内,无法看清外界的事物。由于没有人了解他的内在世界,因此他完了。
我想当时他一定觉得自己说的是真的,所以他的态度或是表达方法是否恰当并没有多大关系,因为他认为自己说的太重要了,没有时间做修饰的工作。
如果芝加哥大学对他说的美学比对理性更感兴趣,那么它就丧失了建校的原始目的。
情形就是这样,他真的这样相信,这不是另外一个需要现有理性方法考验的新思想,而是对现有理性思想的修正。
一般来讲,如果你在研究中要发表新思想,你必须保持客观和冷静的态度。但是研究良质则推翻了这种假设。这种态度只适合用在二元化的学科上,因为只有通过客观才能产生精辟的二元论,但是具有创意的良质则不然。
他深信已经解决了宇宙间一个巨大的谜团。用一个字眼——良质——快刀斩乱麻地解决了二元论思想的难题。他不愿意再让任何人把良质分成两半。如此一来,他就无法明白为什么别人认为他的言论难以置信。就算他明白,他也不会在意。他的说法是很夸大,但假如是真的呢?如果他错了,没人会在乎。
但是假如他对了呢?如果为了取悦老师,而把自己对的成果抛弃,那才是最恐怖的做法!所以他不在乎别人的看法,而是自己一味狂热地投入研究。那些日子里,他活在孤独的宇宙中,没有人了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