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余新江在老许耳边说。
“叫我。”许云峰凝视着孩子的笑脸。“叫许伯伯,你叫嘛!你怎么不讲话呢?”
孙明霞忍不住笑了,悄声说:“她才几个月,还不会说话呀!”
正是人们纵情狂欢的时候,猩猩却躲在办公室里,鬼鬼祟祟地干着不可告人的勾当。
猩猩轻轻拨动着电话,心里充满了慌乱。特别顾问一反过去的作风,在政治犯绝食以来,一次又一次地变紧为松。施展这个计谋,虽说可以乘机侦察到对方的某些活动,但是它包含的危险性也不小。特别是一阵阵公开举行的联欢活动,使所有的政治犯都得到了互通声气的机会,谁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尽管派来了更多的看守人员,架上了更多的机枪,如果万一出事,他怎能逃脱责任?这样下去,以后对政治犯,一定更难管辖了。
那样,以自己的辉煌的光焰照亮着未来的道路。我们应该愉快而且自信,因为不管在任何条件下,我们大家都做过,而且正在继续做着使人民的敌人害怕的工作。”
联欢的节目,已经快到尾声了,好几个牢房的人们,正在高声合唱。许云峰渐渐合着节拍和大家一起哼道:“乌云遮不住太阳,铁牢锁不住春光……”
“老许,这首歌是刘思扬昨天才写的。”
“写得不错,”许云峰说着:“解放以后,把这里的诗歌,整理出版,那会是一件有意义的工作。”
许多同志,都渴望和许云峰聚在一起,欢度这快乐的时光,可是许云峰和余新江久久地谈着话,又那样兴致勃勃,使得大家都只好笑盈盈地望着他们,而不愿前来妨碍他们愉快的会见。
“总机,总机,接徐处长公馆……不在…啊……接梅园,美国顾问处……”猩猩在电话上慌忙地汇报了情况,又补充说:“现在还在唱歌……一直在唱……”
窗外传来的歌声,春雷般地震动着。对方似乎从电话中,也听到震耳的歌声。沉寂了一阵,又听见徐鹏飞粗,bao的声音:“找到可疑活动了吗?”
“录音机……录音机发生故障,听,听不见……是,是,马上派人检修……报告处长,许、许云峰和余新江在一起谈话……”
年轻的孙明霞,怀抱着“监狱之花”,站在女室门边,欢乐地微笑着,殷切的目光,一再望着楼上。
“老许,孙明霞在招呼你。”余新江轻声说。
“我们去看看‘监狱之花’。”许云峰亲切地说着,很有兴致地提起脚镣,迈步向楼下走去。余新江紧跟着他,下完楼梯,来到战友们联欢的地坝里。
孙明霞迎上前来,满面淳朴的欢笑,她什么话也没有说,伸出双手,把“监狱之花”抱给老许。
许云峰接过“监狱之花”,搂在怀里,仔细瞧着,又伸手拂弄着孩子娇嫩的脸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