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你的《圣经》里看到的。”
她求他切蛋糕时不要从她的名字上切过去。他切下很大一块,沉甸甸地放到纸盘子上。他们看着对方,大口咬下,塞得满嘴都是,大声咂巴。吃完又舔了手指。两人咧嘴大笑,嘴上都沾满糖霜。蛋糕本来就该这么吃,每个人都想这么吃。
“想不想拆礼物?”他笑着问。
第一个:一个小小的放大镜。“这样你就能看到昆虫翅膀的微小细节了。”第二个:一个塑料夹子,银色的,上面有一个海鸥水钻。“别头发上。”他有些笨拙地把她的碎发捋到耳后,别上发夹。她摸着发夹。比妈妈那个还好看。
最后一个礼物装在一个稍大的盒子里,打开后,她看到了十罐油彩、水彩和不同型号的笔。“给你画画用的。”
1960
现在,每个新单词都以尖叫开始,每个句子都是一场比赛。泰特抓住基娅,两人一起倒在被秋意染红的酸叶石楠间,一半笑闹,一半暧昧。
“严肃一秒钟,”他说,“掌握乘法表的唯一方法是背诵。”他在沙子上写下“12×12=144”,但她从他身边跑过,一头潜入汹涌的海浪,下沉到水流平静之处,游起泳来,直到他跟上,一起游到蓝灰色光束斜照的一块沉寂之地,他们的轮廓被勾勒出来,光滑如海豚。然后,他们在沙滩上翻滚,身上沾满了沙子和盐粒,紧紧抱住对方,俨然一体。
第二天下午,他把船驶进她的潟湖,停稳后仍坐在船上,脚边放了一个盖着红方格布的大篮子。
“那是什么?你带了什么来?”她问。
基娅拿起每一种颜色,每一支笔。“你需要的时候我再给你带。橡树海镇上的帆布也可以。”
她低下头。“谢谢你,泰特。”
“别急,慢慢来。”老排大声说。泰特掌控着船舵,周围是渔网、油布和梳理羽毛的鹈鹕。樱桃派号的船头在支架间跳跃,一阵抖动后滑进了皮特船厂的水下轨道。这里是巴克利小湾镇唯一的船厂。码头不平整,船房也锈迹斑斑。
“一个惊喜。来吧,上船。”
他们顺着缓缓移动的水流漂进大海,朝南行驶到一个小小的半月湾。泰特抖开毯子铺在沙滩上,然后把篮子放下。坐定后,他掀开罩布。
“生日快乐,基娅,”他说,“你十五岁了。”一个两层的烘烤蛋糕,足有帽盒那么高,装饰着粉色糖霜贝壳,篮子里还有玫瑰。她的名字被写在蛋糕顶上。蛋糕周围是包着彩纸、系着蝴蝶结的礼物。
她看着,吃惊得合不拢嘴。自从妈妈离开后,再也没有人祝她生日快乐。没有人送她写着名字的、店里买的蛋糕。她也从来没收到过系着彩带、包在真正的包装纸里的礼物。
“你怎么知道我的生日?”她没有日历,完全不知道就是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