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当然。我要参加。”布卢姆博士离开后,泰特独自站在那里,在实验桌、显微镜和高压灭菌器的嗡嗡声中,想着他为何答应得这么快。他是如此急切地想给教授留下深刻印象。被选中的骄傲,他是唯一被邀请的学生。
他第二个回家的机会——只有一个晚上——是十五天之后。他疯狂地想跟基娅道歉,她知道布卢姆教授的邀请后肯定能理解他。
离开大海,进入水道时,他关掉了发动机。水道中树桩林立,乌龟趴在上面晒太阳,后背闪闪发光。差不多走到一半时,他发现了基娅的船,被小心地掩藏在高高的草丛里。他立刻慢下来,看到她就在前面,正跪坐在一片宽阔的沙洲上,显然是被什么小甲壳动物吸引了注意力。
她低头盯着地面,没有看到他,也没有听到正慢慢移动的船。他悄悄把船开进芦苇荡,隐蔽起来。好几年了,他知道她有时候会暗中观察他,躲在灌木丛后面偷看。他心血来潮,也想这么干。
她赤着脚,穿着剪短的牛仔裤和白色T恤,起身时舒展胳膊,露出了不盈一握的
受困于内,
爱成了被囚的野兽,
咀嚼自己的血肉。
爱须自由徜徉,
停靠在自己所选的海岸,
同,但很好听。你想去野餐吗?这周日,坐我的船。”
她看向别处,花时间咀嚼他的话,却看不透。这是个和别人在一起的机会。
最后她说:“好。”他告诉她中午在湾头滩北边的橡树半岛碰面。然后,他走上自己的蓝白色游艇——表面布满闪闪发光的金属部件,加大油门开走了。
听到了脚步声,她转过身去。老跳快步走上甲板。“嘿,基娅小姐,对不起。我刚才在那边搬空箱子。加满油吗?”
基娅点点头。
方可呼吸。
这些文字让她想起泰特。她的呼吸停止了。他要的是更美好的未来。他离开了。甚至没有回来说再见。
基娅不知道的是,泰特曾回来看过她。
七月四日的前一天,也就是他打算坐大巴回去的前一天,布卢姆博士,那个聘用了他的教授,走进原生动物学实验室,问他周末是否想和一群有声望的生态学家一起探索鸟群。
“我注意到你对鸟类学很感兴趣,想着你可能愿意参加。我只有一个名额,就想到了你。”
回家的路上,她关了发动机,让船漂着,而海岸就在看得见的地方。她靠着旧背包,望向天空,在心里背诵诗歌。她有时候爱这么做。她的最爱是约翰·梅斯菲尔德的《海之恋》:
我渴求飓风裹着白云驰骋飞翔,
怒涛冲天,泡沫喷涌,
海鸥喧嚷。[1]
基娅想起一首诗,是阿曼达·汉密尔顿写的。她是一位不太知名的诗人。这首诗最近被刊登在当地的报纸上,她从小猪扭扭杂货店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