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等,等一等,”有一个听众说,“她究竟怎样跨过波斯国境的?你昨天说,她被*细毒死啦。”
东古索夫停了一会儿,和善地看了看挑毛病的人,就又很起劲地说起来:
“娜金其实并没有死。一位西藏医生往她那半张开的嘴里滴了几滴高山仙草熬出来的药水,又把她救活了。到第二天早晨她就能起来,不用别人搀扶,可以在屋里走动了。她的体力渐渐恢复了。”
大家听了他的解释,都很满意。
“不是,要向谢苗·布琼尼写申请书,要求上前线去。”
“不会让你去的。”
“布琼尼还记得我呢。”
“不会让政治犯上军队里去。咱们的煤矿可以多出一些煤炭,战士们也会因此感谢咱们,也可以说尽到自己的力量啦。”
“我还是希望上军队里去。”
的话,问你判了几年。我说:报了五年,批下来是十年。现在咳嗽起来,有可能提前获释。”
阿巴尔丘克没有听涅乌莫里莫夫说话,而是一遍又一遍地叫着老同志的名字:
“马加尔,马加尔……他有一段时期在全俄肃反委员会工作。这是一个很特别的人,真的,很特别。他对同志什么都舍得,冬天可以脱下自己的大衣,可以把最后一块面包送给同志。又聪明,又有学问。是地道的无产阶级出身,是刻赤[41]渔民的儿子。”
他回头看了看,俯身对涅乌莫里莫夫说:
“你记得,咱们说过,劳改营里的**党员应该建立起组织,帮助党。阿布拉姆·鲁宾曾经问:‘让谁当书记呢?’现在有了,就是他。”
“这种事儿布琼尼也没办法。我还给斯大林写过信呢。”
“布琼尼也没办法?你真是开玩笑!还是你舍不得一张纸?我的限额用纸已经用完了,文教处又不给我。要不然我不会向你要。”
“好吧,我给你一张。”阿巴尔丘克说。
他还有几张纸,是未经批准存下的。文教处发纸是有数的,而且以后还必须说明纸是怎么用了的。晚上,棚屋里的情形一如往常。原近卫重骑兵团军官东古索夫老头子眨巴着眼睛,没完没了地说着传奇故事。犯人们仔细听着,搔着痒痒,带着赞赏的神气晃着脑袋。
东古索夫随心所欲地编造着荒诞离奇的故事,把一些熟悉的女舞蹈家、阿拉伯的劳伦斯,把三个火枪手和凡尔纳“鹦鹉螺”号潜艇的事都编了进去。
“可我还是推选你,”涅乌莫里莫夫说,“我不了解他。你要是想找他,刚才有十辆汽车装着人到各分部去了,大概他也去了。”
“没什么,能找到他的,啊,马加尔,马加尔。就是说,他问我了吗?”
涅乌莫里莫夫说:
“我差点儿忘了我是来干什么的。给我一张白纸。瞧我的记性真差。”
“要写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