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维科夫想了想,看了看桌上的文件,拿手指
他很不满意格特马诺夫那种自以为处处可以当家作主的作风。格特马诺夫好像自信有权在讨论技术问题的会议上发表长篇大论,其实他根本不懂什么技术。格特马诺夫还常常拿别人的酒招待客人,让客人在别人的床上休息,看别人桌上的文件,认为自己有权这样做。
“是不是暂时派巴桑戈夫少校代理参谋长?”诺维科夫说。“他是一位精明能干的指挥员,在沃伦斯基新城战役中就参加过坦克战斗。政委没有意见吧?”
“意见当然没有,”格特马诺夫说,“我怎么会有意见……不过,倒是有一点想法:第二旅上校副旅长是亚美尼亚人,现在又想让一个卡尔梅克人做他们的参谋长。要知道第三旅参谋长,那个叫利夫希茨的,也是卡尔梅克人。我们离了卡尔梅克人就不行吗?”
他看了看诺维科夫,然后又看了看涅乌多布诺夫。
涅乌多布诺夫说:
。”
“喂,两位勇士,别吵啦!”诺维科夫说。
隔壁房间里马上安静下来。
涅乌多布诺夫走了进来。他脸色苍白,宽阔的额头,密密的头发白了不少。他打量了一下酒杯和酒瓶,把一叠文件放到桌上,向诺维科夫问道:
“上校同志,咱们该对第二旅参谋长怎么办?米哈廖夫过一个半月才能回来。我收到军区医院的诊断结论啦。”
“说心里话,按家常道理来说,您这话是对的,不过马克思主义要咱们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待这个问题。”
“要紧的是,这个同志怎样打德国人,这就是我的马克思主义,”诺维科夫说,“至于他的父亲是在哪儿祷告,是在天主教堂,还是在清真寺……”他想了想,又说:“还是在犹太教堂,我都不管……我认为,在战争中最要紧的是射击。”
“是的,是的,正是这样,”格特马诺夫快活地说,“在坦克军里咱们还管什么清真寺和犹太教堂?反正咱们是保卫俄罗斯。”
忽然他阴沉下脸,发狠地说:
“说实在话,够啦!简直叫人受不了!为了各民族友谊,咱们总是拿俄罗斯人当牺牲品。少数民族的人,只要能认识几个字母,我们就要把他们选为人民委员。咱们俄罗斯人,哪怕浑身是本事,都得让开,让路给少数民族的人!伟大的俄罗斯民族倒变成了小民族。我赞成各民族友好,但是不赞成这样的做法。够啦!”
“他没有了肠子,胃也去掉了一部分,怎么能做参谋长呀?”
格特马诺夫说过这话,斟了一杯白兰地,递给涅乌多布诺夫。
“将军同志,趁着肠子还在,喝一杯吧。”
涅乌多布诺夫扬起眉毛,带着询问的神气用淡灰色的眼睛看了看诺维科夫。
“请吧,将军同志,请吧。”诺维科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