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巴廖夫打量了一下昨天晚上念诗的小伙子。
“你怎么样?”
老迫击炮长用争吵的口气说:
“他不说话,就是说,他不愿说话。”
又用父亲责备儿子不该听大人说话的口气说:
“你就喜欢大屁股娘们儿。你这是老眼光,是g,m以前的眼光。”
科洛密采夫专爱说脏话、下流话,那老大的秃头里装着许多古怪的想法,灰灰的眼睛笑嘻嘻地眯缝着,他说:
“这姑娘还是不错的,不过我有我的特别胃口。我喜欢小小的,像亚美尼亚和犹太妞儿那样的,大眼睛,短头发,又灵活,又麻利。”
祖巴廖夫若有所思地望了望被探照灯光划破的黑黑的天空,低声说:
“还不知道这事儿究竟怎么样呢。”
在讨论卡佳的美的时候常常提出很精到的见解。
“我认为姑娘的胸脯是最要紧的。”他说。
炮兵科洛密采夫和他争论,他就像祖巴廖夫说的,“发表长篇论文”。
“喂,你们好像谈起猫来啦?”祖巴廖夫问。
“不行吗?”巴特拉科夫说。“就连老头子还拿人当猫谈呢。”
“你顶好到地下室里去,趁这会儿安静,好好地睡一会儿。”
“这会儿在地下室里安齐费罗夫准备用炸药炸通道呢。”巴特拉科夫说。
这时候格列科夫在口述报告,由卡佳向外发送。
他向集团军司令部报吿说,据各方面观察,德军正准备进行突击,据各方面情况判断,这次突击方向是拖拉机工厂。他只是没有报告,据他判断,他和手下弟兄们所据守的楼房正是德军突击目标的中心。但是看着姑娘的脖子,看着她的嘴唇和耷拉着的睫毛,他想象到,而且是活灵活现地想象到,这细细的脖子断了,像珍珠一样白的颈脊骨从破烂了的皮肤里露了出来,这玻璃球般大眼睛上的睫毛和没了血色的嘴唇都像是用落满尘土的灰色橡胶
“你是说,她究竟喜欢谁吗?”科洛密采夫问。“她喜欢格列科夫,这是肯定的。”
“不,不一定。”祖巴廖夫说过这话,从地上拿起一块断砖,使劲扔到一边。
大家看了看他,看了看他的大胡子,一齐哈哈笑了起来。
“你凭什么叫她喜欢,凭大胡子?”巴特拉科夫问道。
“凭唱歌!”科洛密采夫说。“现在广播:有步兵要唱歌啦。他唱,她就把他的歌声广播出去。恰好是一对儿!”
老迫击炮长吐了一口唾沫,拿手掌搓着胸脯,说:
“都说这姑娘很漂亮,她的漂亮究竟在哪儿?你们说说看。”
他听到有人暗示说,格列科夫很喜欢这姑娘,特别生气。
“依我看,这个卡佳实在不咋样,经不住细看。两条腿那样长,跟仙鹤一样,屁股没有屁股。眼睛老大,像牛眼睛,这算什么姑娘?”
琴佐夫反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