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反对,瞧你说的。”索科洛夫说。马季亚罗夫又用开玩笑的口气说:
“男主人说得一点热情也没有。”
大家一齐站起来,开始告别。索科洛夫出去送客人,玛利亚压低声音对马季亚罗夫说:
“真不错,这一次彼得·拉甫连季耶维奇听到这类的话没有躲避。在莫斯科,只要一涉及这方面的事,他就闭上嘴巴,一句话也不说。”
她称呼丈夫的名字和父称“彼得·拉甫连季耶维奇”用的是特别亲热、特别尊敬的语调。她晚上常常为他誊写论文,把他的手稿保存起来,把他随便写的一些字用硬纸裱糊起来。她认为他是伟人,同时又觉得他是无用的孩子。
“是的,有国家歌剧院,也有国家。可是抓我们进监狱的也是……”
“不过,要知道,如果抓你们的是鞑靼人,你们也不见得好过些。”马季亚罗夫说。
“可是,如果根本没有人抓,不是更好吗?”玛利亚问道。
“噢,玛利亚,你想得太好啦。”马季亚罗夫说。
他看了看表,说:
样。鞑靼人有生之日,都要为托尔斯泰祈祷上天。”
维克托看了看卡里莫夫,在心里说:“原来你这样,原来你这样。”
“艾哈迈德·奥斯曼诺维奇,”索科洛夫说,“我非常尊重您对自己民族的感情。但是请原谅,我也因为我是俄罗斯人而感到自豪,请原谅,我喜欢托尔斯泰并不仅仅因为他写鞑靼人写得很好。不知为什么,我们俄罗斯人不能因为自己的民族而自豪,差点儿我们要成为黑色百人团了。”
卡里莫夫站起身来,脸上冒出一层汗珠,他说:
“我要对您说实话,真的。如果有实话可说,我为什么要说假话。早在二十年代大批鞑靼族的精英就被杀害了,文化界知名人士全被杀了,如果没忘记这个,就应该想到为什么《作家日记》会成为禁书。”
“我很喜欢那位维克托·施特鲁姆
“哎呀,时间不早啦。”
玛利亚连忙说:
“列昂尼德,在我家睡吧。我给您支起活动床。”
有一次他对玛利亚诉苦说,每当晚上回到家里,一个人也没有,走进空荡荡的黑屋子,感到自己特别孤单。
“好吧,”马季亚罗夫说,“我没意见。彼得·拉甫连季耶维奇,你不反对吧?”
“不仅杀你们的人,也杀了我们的。”阿尔捷列夫说。
卡里莫夫说:
“消灭的不光是我们的人,还有我们的民族文化。现在鞑靼的知识分子与那些人相比,等于白丁。”
“是的,是的,”马季亚罗夫用嘲笑的口吻说,“那些人不仅创立了文化,而且创立了鞑靼自己的内外政策。”
“你们现在有自己的国家了,”索科洛夫说,“有大学、中学、歌剧院、书籍、鞑靼报纸,都是g,m给予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