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托·帕夫洛维奇,新来的人事处长没把我列入复员名单。我刚才看到名单了。”
“我知道,知道,”维
一条腿的电工佩列佩里津的脸颊慢慢红了,他没有说一句话,拐杖叭的一声掉在地上。维克托这一天非常愉快,非常高兴。上午,年轻的所长皮敏诺夫就和维克托通了电话,对他说了不少好话。
皮敏诺夫乘飞机上莫斯科去了—正在做最后的准备工作,研究所几乎所有的部门就要回莫斯科去了。
“维克托·帕夫洛维奇,”皮敏诺夫最后说,“咱们很快就要在莫斯科见面了。我很幸运,我感到自豪,就在我担任所长期间,您完成了您了不起的研究项目。”
在实验室工作人员大会上,一切情形都使维克托感到愉快。马尔科夫常常嘲笑实验室的情况,他说:“咱们的博士、教授有一个团,咱们的副博士和初级研究员有一个营,可是士兵只有诺兹德林一个!这是对理论物理学家信不过。我们像一座奇怪的金字塔。”他接着解释说:“塔顶又宽又大,往下越来越细。所以咱们摇摇晃晃,很不牢稳,应当让基础宽大,最好有一个团的诺兹德林。”
维克托做过报告之后,马尔科夫又说:
他们进行了大量的观察,做过几百、几千次计算。”
马尔科夫很快地咳嗽了几声,说:
“维克托·帕夫洛维奇,很希望您尽量把您的观点说详细点儿。”
他放低了声音,又说道:
“我听说,科契库罗夫在邻近领域的研究使人们在实践方面产生了希望。我听说,莫斯科方面已经来询问他的研究成果了。”
“嘿,瞧我们这个团,瞧我们的金字塔。”
一直宣扬科学像体育的萨沃斯季扬诺夫,听过维克托的报告以后,眼睛显得格外好看,露出又幸福又和善的神气。
维克托觉得,萨沃斯季扬诺夫这会儿看待他不是像运动员看待教练,而是像教徒看待圣徒了。
他想起不久前他和索科洛夫的谈话,想起索科洛夫和萨沃斯季扬诺夫的争论,在心里说:“也许,我在核能量方面能想出点儿什么,可是在人的方面一窍不通。”
快到下班的时候,安娜·纳乌莫芙娜来办公室里找到维克托,说:
马尔科夫一般都了解各种各样事件的底细。当军车载着研究所的工作人员往外疏散的时候,马尔科夫总能给车厢里打听来各种消息:线路阻塞,更换车头,一路上有多少食品供应站,等等。胡子拉碴的萨沃斯季扬诺夫故作忧虑地说:
“遇到这种事儿,我一个人要把实验室的酒精喝光了。”
安娜·纳乌莫芙娜是个大社交家,她说:
“瞧,咱们多走运,可是在基层工会的生产会议上已经有人说咱们犯了死罪啦。”
机械师抚摩着瘪下去的两颊,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