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斯托耶夫是怎么说的?哦,他说:“最主要的是,我们都是苏联人。”
不
“如果不争论,就没有真正的友谊。”
“就是了,”柳德米拉说,“瞧着吧,你那样喜欢乱说,也会把你的实验室领导职务撤掉。”
“我倒不担心这个,”维克托说,“娜佳说得不错,的确,我所有的话都是说给自家人听的,等于在口袋里做手势。你打个电话给切特韦里科夫的夫人,去看看她!你们是朋友嘛。”
“现在这样不合适,再说,我们也不是多么亲近的朋友,”柳德米拉说,“我一点也帮助不了她。她现在也用不着我。以往出了这种事之后,你给谁打过电话吗?”
“依我看,应该。”娜佳说。
德米拉说:
“这种情形,就好比把一个小孩子从电车门口往下推,还要把这叫做保护,让他不受专制残,bao制度的危害。契贝任是马克思主义者,还是佛教徒、喇嘛教徒,这跟物理有什么关系?契贝任建立了一个学派。契贝任是卢瑟福的朋友。契贝任方程式每一个管院子的人都知道。”
“哼,关于管院子的,爸爸,你算了吧。”娜佳说。
维克托说:
“小心,你要是乱说,不仅要害了自己,还会害了我们全家。”
维克托皱了皱眉头。
“就是打个电话,实质上还是等于‘在口袋里打手势’。”
他想和索科洛夫谈谈契贝任的离职,这种事不能和老婆孩子谈。但是他硬压制着自己不给索科洛夫打电话,这种事不能在电话里谈。
还是很奇怪。为什么让希沙科夫当所长?很明显,维克托最近发表的论文是科学界的大事。契贝任在学术会议上说,这是苏联物理理论界十年来最重大的事件。可是却让希沙科夫做研究所的领导。这是闹着玩儿的吗?他看着几百张照片,看到电子的痕迹往左偏转,忽然又看到照片上同样的痕迹、同样的粒子往右偏转。可以说,把正电子握住了。这是年轻的萨沃斯季扬诺夫也会明白的。可是希沙科夫却撅起嘴,把照片推到一边,认为照片有毛病。谢里凡说:“唉,这就是向右呀,你简直不知道哪边是右,哪边是左。”
最奇怪的是,谁也不觉得这样的事奇怪。这样的事也就不知不觉变成理所当然的了。维克托的朋友们、他的妻子和他自己也就认为这种情况是合理合法的了。维克托不适合做所长,希沙科夫适合做所长。
“我知道,这种话只能对家里人说。”
维克托用温和的口气说:
“唉,娜佳,我有什么办法能改变中央的决议?能用头去撞墙吗?而且契贝任是自己声明愿意离职的呀。况且,据说大家都不满意他的工作。”
柳德米拉对丈夫说:
“用不着这样激动。再说,你自己也常常和契贝任争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