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我有个堂弟来了,他是出了医院上前方去,从这儿路过,家里没有酒,我向邻居家买了一瓶,花了三百五十卢布。”
“真不得了!”斯维琴说。
“搞科学不是做肥皂。”萨沃斯季扬诺夫快活地说。但是从几个人的脸色可以看出来,他这个玩笑开得很不合适。
“新官已经到任啦。”维克托说。
“是一个劲头儿十足的人呢。”斯维琴说。
他是用当家人的平静而缓慢的口气说这话的。轮到他说话算数的时候了。
维克托走进自己的办公室。马尔科夫和萨沃斯季扬诺夫坐在长沙发上,索科洛夫站在窗前,旁边的磁实验室主任斯维琴坐在写字台前抽着自己卷的烟卷儿。
维克托一走进来,斯维琴站起来,要把椅子让给他:
“这是主人的位子嘛。”
“不用,不用,请坐吧。”维克托说。接着又问:“最高会议上谈的是什么?”
过,要做一个比契贝任更爱苏联的苏联人,恐怕很难。
早晨,在去研究所的路上,维克托想象着,所里的工作人员,从院士到试验员,一定都在谈着契贝任了。研究所门口停着一辆小汽车,司机是一个戴眼镜的上了年纪的人,正在看报。门房老头子夏天常常和维克托一块儿在实验室里喝茶,今天在楼梯上碰到他,说:“新官上任啦。”又伤心地说:“咱们的老所长呢,嗯?”
在大厅里,试验员们在谈设备安装的事。试验设备是昨天从喀山运来的。试验大厅里摆满一个个大箱子。在乌拉尔定做的新仪器同旧的设备一起运到。诺兹德林站在一个老大的木板箱旁边,维克托觉得他的脸上似乎流露着一副不可一世的神气。
佩列佩里津腋下夹着拐杖,用一条腿在这个大箱子周围蹦跳着。
安娜·斯捷潘诺芙娜指着一个个箱子,说:
“咱们有希沙科夫当头头儿,就有办法啦,”马尔科夫说,“他是日丹诺夫同志家里的座上客。”
马尔科夫是个很奇怪的人,他与人交往似乎不多,但总是什么事都
马尔科夫说:
“关于限额问题。每位院士的限额要提高到一千五,一般的人限额提高到五百,和人民演员,和列别杰夫—库马奇那样的伟大诗人一样。”
“咱们要开始安装设备了,”维克托说,“可是契贝任不在所里了。正如俗话说的:房屋失火,时钟还在走。”
但是坐在办公室里的人都没有接他的话。
萨沃斯季扬诺夫说:
“您看,维克托·帕夫洛维奇!”
“这么大的东西连瞎子也会看到。”佩列佩里津说。
但安娜·斯捷潘诺芙娜说的不是箱子。
“看见啦,看见啦,当然看见啦。”维克托说。
“再过一个小时,工人们就来了,”诺兹德林说,“我已经跟马尔科夫教授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