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也很奇怪的是,这会儿站在他面前的小姑娘也意识到,他激动和生气,想做不可能的事,想制止生活的进程,是毫无意思的。
夜里,维克托想到,如果离开研究所,他的日
她带着苦恼而忍耐的神情看着他。
“那好哇,娜佳小姐,就是说,您还没有决定,是嫁给那位年轻上校还是给他做情妇?”
“是的,还没有决定;第二,他不是上校。”娜佳回答说。
难道穿军大衣的小伙子吻的是他的女儿的嘴唇?难道可以和小娜佳,和一个又可笑又聪明的小傻丫头谈恋爱,凝视她的小狗一样的眼睛?但是这是平常而又平常的事。柳德米拉没有作声,她知道,娜佳现在就要生气,不再回答了。她知道,等到只剩下她们两个人,她就要抚摩女儿的头,娜佳就要抽搭起来,不知为什么抽搭,柳德米拉就十分心疼地可怜起她来,也不知为什么要可怜她,因为归根究底,对于一个姑娘来说,和小伙子接吻并不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娜佳也就会把洛莫夫的事一五一十地说给她听,她就会一面抚摩着女儿的头发,回想自己最初接吻的情形,就要想念托里亚,因为生活中不论发生什么事,她都要和托里亚联系起来。托里亚不在了。
这种处在战争深渊边缘上的姑娘的爱情,多么可悲啊。托里亚,托里亚……
过一会儿,她又说:
“也许不会,我还没有最后决定。”
一直没有作声的柳德米拉问道:
“娜佳,你为什么撒谎,又说玛伊卡爸爸送你,又说复习功课?我可是从来没有对自己的妈妈说过谎。”
维克托想起来,追求柳德米拉的时候,有一次她来赴约,说:
可是维克托却怀着做父亲的忧虑心情,还在嚷嚷着。
“那个浑蛋在哪一部分?”他问。“我去找他们的首长谈谈,让他知道,怎么能和不懂事的孩子谈情说爱。”
娜佳不作声。维克托被她的傲慢镇住,不由得也不作声了。过了一会儿,他问:
“你干吗要看着我,就好像高等动物看着一条虫?”
真有些奇怪,娜佳的目光使他想起今天和希沙科夫的谈话。镇定而自信的希沙科夫仗恃着国家和科学院的权力,傲气十足地看着他。在希沙科夫炯炯的目光之下,维克托本能地感觉到所有自己的反抗、最后通牒、发脾气都是徒然的。国家制度的威力像巨石一般耸立着,希沙科夫带着毫不在乎的镇定神气看着维克托在嚷嚷,料定他挪动不了巨石。
“我把托里亚丢给妈妈了,我骗她,说我上图书馆。”
娜佳忽然又恢复了自己的孩子本性,用哭腔和懊恼的腔调叫道:
“在我背后当密探,好吗?你妈妈也在你背后当密探来吗?”
维克托气愤地大声呵斥道:
“混账,你敢顶撞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