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打算嫁给他吗?”维克托问道。他听到娜佳那种自信的语调,感到吃惊。他回头看了看妻子,看她是不是看见了娜佳。娜佳像成年人一样眯起眼睛,说出很气愤的话。
“嫁给他吗?”她反问一句。
这话本是维克托问女儿的,可是他一听到又感到十分吃惊。
“可能,要嫁给他!”
“你说对吗,应该吗?”
柳德米拉摇了摇头,表示不赞成。几十年融洽、和谐的生活也会产生差异。
“你要知道,柳德米拉,”维克托心平气和地说,“一些实际上很正直的人,往往不会为人处事,爱发脾气,说粗话,不注意方式方法,容易得罪人,在工作上和在家里争吵,都认为是他们不对。可是那些不正直的、爱欺压人的人,却很会待人接物,办事有条有理,沉着镇静,又懂策略,倒往往显得是正派人。”
娜佳在十点多钟回来了。柳德米拉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就对丈夫说:
“你和她谈谈吧。”
人抬得很高,有时毫不费劲儿就把人扔进深渊。”
“维克托,我要和你谈谈娜佳了,”柳德米拉说,“她几乎每天都是过了宵禁时间才回家。”
“前两天你已经对我说过这事儿了。”维克托说。
“我知道我说过了。昨天晚上,我无意中走到窗前,一拉窗帘,却看到娜佳和一名军人走在一起,他们在牛奶铺旁边站下来,接起吻来。”
“噢呀呀。”维克托说着,惊讶得连嚼面包都停止了。
“你谈比较合适,我不谈吧。”维克托说。
不过等娜佳披散着头发、鼻子红红的走进餐室里,他却说:
“你这是和什么人在大门口接吻?”
娜佳忽然回头看了看,就好像想跑掉。她半张开嘴,望着爸爸。过了一小会儿,她耸耸肩膀,很不在乎地说:
“哦……安得留沙·洛莫夫,他现在在尉官学校。”
娜佳和军人接吻了。维克托一声不响地呆坐了一会儿,后来就笑起来。也许只有这一条惊人的新闻能使他摆脱沉重的想法,冲淡他的不安心情。有一刹那,他们的目光碰到一起,柳德米拉也不由自主地笑了。此时此刻在他们中间出现了充分的理解,这种理解不需要言语和思考,一生中只能在很少的时间里出现。
所以,柳德米拉听到维克托说的似乎前言不搭后语的话,也就不觉得意外了。他说的是:
“可爱,可爱,不过你说说,我和希沙科夫吵得对吗?”
这思路是很简单的,但要了解就不那么简单了。这里面包括他想到过去的生活,想到托里亚和他的妈妈的遭遇,想到现在在打仗;想到一个人不论得到多大的名和利,等到老了,总是要死的,总有年轻人来接替他,还想到,也许最重要的是一生过得清白。
维克托又向妻子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