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想起只是好地方,只是带有浪漫色彩事,令人感动事,使人伤感事。现在他征服她力量是他弱小。他眼睛是小孩子眼睛,他笑是不知所措笑,他动作是笨拙动作。
她仿佛看到他肩章被撕掉,胡子已经花白,仿佛看到他夜里躺在床铺上,看到他在监狱院子里放风时脊背……大概他在想,她本能地预测到他今天遭遇,这就是他们分手原因。他躺在监狱里床上,想着她……她做
柳德米拉说:
“你可知道,怎会有这样事?你那位将军也许会把你们说话对什人说说,那人就记下来。”
“是啊,是啊,”叶尼娅说,“真奇怪,这样简单问题竟没有想到。”
来到柳德米拉又清静又安宁家里,她更清楚地感觉出自己内心慌乱……
她离开克雷莫夫时没有感觉到、没有想到,在分离之后暗暗使他痛苦、使她不安—尚未断绝对他柔情,为他担忧心情,和他处惯感觉—近几个星期以来增强,又冒出来。
娅问道。她看着姐姐,忽然感到很恼火。“你要知道,你说话实在太蠢。”
柳德米拉很平静地说:
“不知道,也许很蠢。”
叶尼娅问道:
“你没有钟吗?要去库兹涅茨桥24号。”
她在工作时想到他,在电车上想到他,站队买东西时也想到他。几乎每天夜里她都要梦见他,在梦里呻吟,喊叫,惊醒。
梦总是噩梦,总是梦见大火,梦见打仗,梦见克雷莫夫面临危险,而且总是无法使他脱离危险。
早晨,她在匆匆忙忙地穿衣服,洗脸,担心上班迟到时候,她也在想着他。
她觉得她已经不爱他。但是,难道会这样时时刻刻想着个自己不爱人,会因为他不幸命运感到这样痛苦吗?为什每次里蒙诺夫和沙尔戈罗茨基嘲笑克雷莫夫喜欢些诗人和艺术家,说他们平庸无才时候,她很想看到他,抚摩他头发,亲亲他,心疼心疼他呢?
现在她已经不记得他思想狂热、他对被镇压者遭遇漠不关心、他在普遍集体化时期说到富农时那股凶狠劲儿。
她已经压不住火气,说:
“柳德米拉,你性格很乖僻。难怪你住着四居室套房间,妈妈却宁愿在喀山孤单单个人过日子。”
叶尼娅说过这两句无情话,便懊悔说得太尖刻,为让姐姐能感觉到她们之间相互信任关系还是胜过偶然争执,就说:
“希望相信诺维科夫。不过总是,总是……为什这话让保安人员知道呢?是怎知道呢?这可怕层迷雾怎来呢?”
她很希望妈妈在她身边。她会把头放在妈妈肩上,说:“妈妈,太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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