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在两点钟要上希沙科夫那儿去吗?”马尔科夫反问一句,又沉思了一会儿,说:“可能我猜到了,他要找您干什么。”
五十五
希沙科夫一看到维克托,就说:
“我已经想打电话给您,提醒您呢。”
维克托看了看表。
“看样子,要出去一趟。”
“很快咱们就要永远分手了。您现在相当于一位国家元首了。”希沙科夫开玩笑说。
维克托忽然想:
“如果我问他,您爱过别人的妻子吗,他会说什么?”
“维克托·帕夫洛维奇,”希沙科夫说,“您是否得便,在两点左右上我这儿来一下?”
抚摩了几下他的后脑勺,轻轻地理了理他的头发。
“瞧,现在玛利亚多么重要,多么叫人感兴趣,”柳德米拉小声说,又凄然笑了笑,说,“还说她分不清巴尔扎克和福楼拜呢。”
他看了看:她的眼睛湿润了,他觉得她的嘴唇好像也在哆嗦。
他无可奈何地把两手一摊,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看。
她脸上的表情使他吃了一惊。他一面下楼一面想,如果他和柳德米拉离了婚,今后再也不见面了,那么,她脸上这种表情,这种无可奈何的、痛苦、感人,为他也为自己羞臊的表情,将永远不会从他的脑海里消失,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天。他明白,这几分钟里发生了十分重要的事,妻子让他知道,她看出了他对玛利亚·伊凡诺芙娜的爱情,他也证实了这一点……
“我觉得,我没有迟到呀。”
希沙科夫站在他面前,又肥又大,穿着讲究的灰色西服,满头银发的大脑袋。但是维克托觉得希沙科夫的眼睛里已经没有冷淡和倨傲的神气了,这是一个读了大仲马和里德的不少小说的小孩子的眼睛。
“亲爱的维克托·帕夫洛维奇,今天我请您来,有一件特别的事,”希沙科夫笑着说,并且拉住维克托的手,把他拉到椅子
“到两点钟我就没有事了。遵命。”
这一天他工作很不顺利。
在实验厅里,马尔科夫不穿外衣,挽着衬衣袖子,走到维克托跟前,很起劲地说:
“维克托·帕夫洛维奇,如果您有时间,等会儿我上您的办公室去。有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和你说说。”
“我在两点钟要到希沙科夫那儿去,”维克托说,“您迟一点儿来吧。我也有一点儿事要和您说说。”
他还知道一点。他看到玛利亚,就觉得幸福,如果他觉得他再也看不到她了,他就连气也不能喘了。
等维克托的汽车渐渐来到研究所,希沙科夫的小汽车也跟了上来,两部小汽车几乎同时在大门口停下来。
他们并肩在走廊里走着,就像刚才他们的汽车并排行驶一样。希沙科夫挽住维克托的胳膊,问道:
“就是说,您要乘飞机外出吗?”
维克托回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