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嗒哗啦。
他吓了自己一跳,因为他忽然一拳打穿窗户,颇为严重地割伤了自己。
注解:
[1]引自柯勒律治《忽必烈汗》一诗。
[2]迈克尔·温顿—威克斯的名字英文为“MichaelWenton-Weakes”,写法和读音都类似于“MichaelWednesday-Week”,即“迈克尔·星期三—一星期”。
同时,迈克尔失落而无处可去。他什么都没有了。
他继续敲打窗户,像他经常做的那样,望着窗台上的小台灯。这是一盏平平常常的小台灯,相当难看,之所以会时常让他看得入迷,是因为它电死了他的父亲,而他父亲当时就坐在这个位置上。
老先生对现代科技实在一窍不通。迈克尔几乎能看见他戴着半月形眼镜,咬住胡须,以十二万分的专注盯着一个十三安培的插头,企图破解其中神秘莫测的奥妙。他似乎把插头插回了墙上的插座里,但没有旋上盖板,然后企图就这样更换保险丝。电击之下,他本已脆弱的心脏彻底停止跳动。
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小错,迈克尔心想,任何人都有可能犯,真的是任何人,造成的后果却是灾难。彻底的大灾难。他父亲的逝世,他本人的损失,可恶的罗斯爬上高位,杂志取得了可憎的成功,还有……
嗒嗒嗒。
他望向窗户,看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看着窗外灌木丛黑乎乎的影子。他继续看台灯。就是这个东西,就在这个地方,一个简简单单的小错。很容易犯,更容易避免。
将他和那个时刻隔开的仅仅是一道不可见的屏障:流逝在两者之间的几个月时光。
怪异的冷静情绪忽然降临,就仿佛他身体里有什么东西突然融化了。
嗒嗒嗒。
《洞察》杂志是他的。它不该取得成功,杂志是他的人生。别人夺走了他的人生,他必须做出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