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爆发出含糊不清的怒吼。
“您伤了我的心,绍斯金德夫人。我很希望在心里找到理由告诉您,我认为您的怀疑有益且令人振奋,然而尽管用上了我能找到的全部意志力,我依然做不到。我被您伤透了心,绍斯金德夫人,伤透了心。希望账单里有个条目也能对您造成同样的效果。让我看一眼。”
他从手边拿起一张复印纸。
“‘绘制并三角定位万物之间互联性的矢量,一百五十镑’。这条我们已经讨论过了。
“‘根据上述结果,寻踪前往巴哈马的一处海滩,旅费与住宿’。区区一千五百镑而已。住宿条件,当然了,简朴得让人伤心。
到一个穿着牛仔外套、理着平头的年轻人,这个年轻人正满怀希望地、眼巴巴地顺着楼梯向上看。
“厉害吗,朋友?”他对理查德说。
“了不起,”理查德喃喃道,“太了不起了。”
他在附近找到一个报摊,给德克拿了两盒高卢蓝标,给自己拿了最新一期的《个人电脑世界》,杂志封面上是戈登·路的照片。
“他真可怜,对吧?”报摊老板说。
“啊哈,找到了,‘因客户让人伤心的怀疑而倍感煎熬,喝酒——三百二十七镑又五十便士’。
“您希望不必向我支付这种费用,我亲爱的绍斯金德夫人,希望这种情况不会一再发生,对吧?不相信我的侦查手段,只会导致我更难完成任务,绍斯金德夫人,因而令人痛悔地更加昂贵。”
楼上的争吵变得越来越激烈。说法语的声音似
“什么?哦,呃……对。”理查德说。他经常有这个念头,但发觉他的感想能得到如此广泛的回响还是有点吃惊。他又拿了一份《卫报》,付账离开。
理查德回到房间里,德克还在打电话,两只脚搁在桌上,显然正在愉快地和客户讨价还价。
“对,费用呢,唔,去巴哈马群岛确实费用高昂,绍斯金德夫人,这是费用这东西的本质决定的。名副其实嘛。”他接过理查德递给他的香烟,发现只有两包,似乎有点失望,但还是朝理查德挑了挑眉毛,表示收下了他这个人情,然后挥手请理查德坐下。
楼上传来部分用法语进行的一场争论。
“我当然愿意再次向您解释去巴哈马的那一趟为什么必不可少,”德克·简特利安慰道,“没有什么能比去趟巴哈马带给我更多的乐趣了。如您所知,绍斯金德夫人,我相信万物之间本质性的相互联系。更进一步说,我绘制并三角定位了万物之间互联性的矢量,寻踪找到百慕大的一处海滩,因此我必须在调查过程中时不时地前去探访。我衷心希望事情不是这样的,因为非常遗憾,我对阳光和朗姆潘趣酒双双过敏,但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十字架要背负,绍斯金德夫人,您说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