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克耸耸肩。“我跟他们说过你周末会去结账,”他说,“哦,对了,欢迎来到我的办公室。”
他朝破破烂烂的四周随便挥挥手。
“照明是好的,”他指着窗户说,“重力依旧起作用,”他拿起铅笔扔在地上,“除此之外就只能碰运气了。”
理查德清清喉咙。“这是什么?”他问。
“什么是什么?”
乎即将歇斯底里发作。
“绍斯金德夫人,”德克继续道,“我同样希望调查费用能保持在与预估数字差不多的范围内,然而我确定反过来您也会明白,这项任务花了我七年时间,显然比一个下午就能完成的事情要困难得多,因此所需的费用也会高得多。我一直在根据目前为止探明的困难程度来不断修正我对任务困难程度的预估。”
话筒里的怒吼变得更加疯狂。
“我亲爱的绍斯金德夫人——我能叫您乔伊斯吗?那好,没问题。我亲爱的绍斯金德夫人,请允许我这么说。账单不需要您担心,别因为它而感到惊慌或不安。我恳求您,请不要让它成为您的焦虑来源。您就咬紧牙关付钱吧。”
他把脚从桌上拿下来,趴在办公桌上,缓慢但无情地将电话移向底座。
“这些,”理查德叫道,“所有这些。你似乎开了一家整体侦探事务所,但我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
“我提供这个地球上独一无二的一项服务,”德克说,“‘整体’一词表达了本人的信念,我们在此处理的是万物之间本质性的相互……”
“对,我刚才已经听见了,”理查德说,“我不得不说,它听起来像个盘剥容易上当的老妇人的借口。”
“盘剥?”德克问,“唔,要是真有人向我付过钱,大概确实就算是了,但你尽管放心,我亲爱的理查德,这种事我连千万分之一的可能性都没见过。我活在我们所谓的希望之中。我希望能接到引人入胜且有利可图的好案子,我的秘书希望我能付她工资,她的房东希望她能缴房租,供电局希望房东能付电费,等等等等。我觉得这是一种奇妙的乐观生活态度。
“另一方面,我给了很多迷人又傻气的老妇人一个高高兴兴泄愤的好理由,同时百分之百地确保她们的猫咪能够享受自由。有没有,你问我——我替你问了,因为我知道你知道我有多么讨厌被打断——有没有一个案子动用了我哪怕最少
“和平时一样,绍斯金德夫人,很高兴和您谈话。现在,拜拜啦。”
他终于放下电话,然后又拿起来,随手扔进垃圾筒。
“我亲爱的理查德·麦克杜夫,”他说,从办公桌底下拿出一个巨大的扁平盒子,放在桌上推给理查德,“你的比萨。”
理查德诧异地瞪着他。
“呃,不了,谢谢,”他说,“我吃过早饭了。谢谢,你自己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