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五行,左边第十个,猫妈妈。”接头人说。
她转向左边。一个脸色雪白的管理员躲在两只柜子中间,双颊泪湿,双目无神。莫利没理她。凯斯不知道黑豹们是如何激发出这样的恐惧。他太过专注于冰墙,并未听到莫利的解释,只知道是个假模假样的威胁。
“就是这个。”凯斯说,此时她已经停在装思想盒的柜子前。柜子的轮廓让凯斯想起千叶城里,朱利・迪安接待室里面那些新阿兹特克风格的书架。
“切割手,上。”莫利说。
凯斯切回网络空间,发出一条命令,沿着那条暗红色细线而去,穿过陈列室的冰墙。五套独立的警报系统都相信自己还在正常运作。三道复杂的锁都已经失效,但都认为自己还锁着。陈列室中央记忆库的永久记忆有了小小改变:一个月前该思想盒就已奉管理层指令被取走。管理员若查询该批文,就会发现记录已被消除。
颜六色的止痛贴。她选出三张,用力按在左手腕的静脉上。六千毫克的内啡肽类药物如同一把铁锤,将她的疼痛感重重击碎。她不由自主地弓起腰。粉红色的暖意从大腿漫上来,她叹息一声,慢慢放松。
“好了,布鲁德。现在好了,但告诉我的人,我出来后需要医疗队。切割手,我离目标还有两分钟。你能坚持吗?”
“告诉她我已经进来了,正在坚持。”凯斯说。
莫利一瘸一拐地沿着走廊走下去。她回了一次头,凯斯看见感网公司三个保安扭曲的尸体,其中一个似乎没有眼睛。
“作战部队和快速反应部队已经封锁了一楼,猫妈妈。泡沫路障。大厅开始刺激了。”
柜门悄无声息地敞开。
“0467839。”凯斯说,莫利从架子上取下一只黑色储存盒,模样像是大号突击步枪的弹夹,盒子上
“这下面已经很刺激了,”她一边说,一边跳过两道灰色钢门,“就快到了,切割手。”
凯斯切回网络,从额头上取下电极,浑身已经被汗水湿透。他拿毛巾擦了擦额头,用保坂电脑旁边的自行车水壶猛喝了一口水,查看了一下屏幕上显示的陈列室地图。一个闪动的红色光标从一道门的轮廓中爬进来,距离南方人“平线”思想盒所在的绿点不过几毫米之遥。他不知道这样行走对她的腿好不好。只要有足够的内啡肽类药物,她的腿就算变成两条血桩子也能走路。他系紧椅子上的尼龙安全带,再次放上电极。
这已经变成了他的日常生活:放上电极,接入网络,切换感觉。
感网公司的研究陈列室是一个死存储区;这里存储的材料必须被运出陈列室,才可以进行交互操作。莫利在一排排毫无区别的灰色锁柜间蹒跚而行。
“告诉她前方五行,左边第十个,布鲁德。”凯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