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斯转过身,沿着雕花铁栏杆的螺旋形楼梯走下去。转过六层楼后,他来到一家夜总会。他停下来,点起一支颐和园,打量桌旁的人们,终于理解了自由彼岸。生意。他听得见空气里交易的声音。他就在这里,在做生意的地方,不是儒勒・凡尔纳大街上那些光鲜亮丽的门面,而是真正的生意场,商场,真正的意义所在。这里的人来自四面八方,大概有一半是游客,另一半则是周边的岛民。
“下楼,”他对路过的侍者说,“我要下楼。”他亮出自己的自由彼岸芯片。那侍者指指夜总会最里面。
他迅速穿过拥挤的酒桌,一路断断续续听见各种欧洲语言。
“我要一个隔间。”他对那张矮桌旁坐着的女孩说。那女孩膝上放着一台电脑终端。“下层的。”他把自己的芯片递给她。
“什么性别?”她将芯片扫过终端上的一块玻璃板。
凯斯背出平线给他的地址。
“我就知道他是个黑帮。”凯西在淋浴房里兴高采烈地喊。
“我有辆本田三轮车。”布鲁斯空洞地微笑。
“我们现在就走。”凯斯说。
“那一层都是隔间。”布鲁斯在第八次问过凯斯地址后说。他重新爬上本田车,氢电池排气管口滴着冷凝水,银色减震器上面是红色玻璃纤维车身在晃动。“你要很久吗?”
在那头。“你去哪儿了?我找到她了,但只有这么点信息。”思想盒念出一个地址。“作为一个夜总会,这地方的冰墙有点儿诡异。我只能搞到这么多了,要不就该完全,bao露了。”
“好,”凯斯说,“叫保坂电脑告诉马尔科姆断开调制解调器。南方人,谢谢你。”
“乐于效劳。”
他在床上坐了许久,咀嚼着那种全新的,宝贵的感觉。
愤怒的感觉。
“女性。”他本能地回答。
“不知道。但你们要等我。”
“我们会等你,当然。”他挠挠赤裸的胸脯,“你那地址最后一段,我觉得是个隔间号码。四十三号。”
“有人知道你来吗,卢普斯?”凯斯从布鲁斯肩上探过来,抬头看他。她的头发一路上已经被风吹干。
“大概没有。”凯斯说,“有问题吗?”
“去最下面一层,找到你朋友的隔间。如果他们放你进去就好。要是他们不想见你……”她耸耸肩。
“嗨,卢普斯。嗨,凯西,是咱们的朋友卢普斯。”布鲁斯赤身裸体地站在门廊里,身上滴着水,瞳孔放得老大。“不过我们正在洗澡。你要等等吗?还是一起洗?”
“不,谢谢。我需要帮助。”他推开布鲁斯的胳膊,走进房间。
“嘿,老兄,真的,我们在……”
“你们要帮助我。你们很高兴见到我。因为我们是朋友,对吗?是不是?”
布鲁斯眨眨眼。“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