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从厕所的洗手台上拿来一盘蜡烛。小赵摸出打火机,擦,点亮了。
“这样的感觉真好,是不是?”
屋子里亮了,才显出外面彻底黑了。他们看见,桑静的影子映照在玻璃上,和屋外暗淡的草坪叠加在一起。她用手撑着下巴,下垂着眼睛,表情平静而肃穆。像一尊安静的,思索的,不愿再说话的雕塑。
2016年
们指给桑静看。
桑静停下来,微微弓着背,手臂在腹部环抱着。忽然低下头,笑了。
“怎么了?”
“没什么。有一点不敢看呢,这些树,好像能看穿你。”
她的嘴角仍然展露出笑的样子,渐渐收拢。
“回去吧,Michael该醒了。”
小赵在客厅里用很细小的声音看电视。他指指卧室,摆摆手。
“我们八点半走,”桑静用气声对他们说,“去接女儿。”
还有一刻钟。他们没开灯,围着桌子坐下来,说起明天去国家公园。
“我们三年前去过一次,”桑静说,“公园里有熊。太大了,根本没办法走路,必须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