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了，谢谢，”亚瑟说，“不用客气，我吃过了。”
“就知道你吃过了，”老妇人说。她用木棍搅拌肉汤，过了几分钟，她捞出一块什么东西，吹吹凉，放进嘴里。
她若有所思地嚼了几下。
接着，她蹒跚着走到类山羊动物的尸堆前，把嘴里的东西吐在上面。她蹒跚着回到铁皮罐子前，试着把罐子从三脚架似的东西上解下来。
“要帮忙吗？”亚瑟有礼貌地一跃而起，快步走过去。
亚瑟听从了老妇人的建议，险些换气过度昏过去。等他觉得准备好了，他屏住呼吸，跟着老妇人走进洞穴。
那是一台古老的大型复印机，摆在就快散架的推车上，刚好在洞穴幽暗处的边上。地上遍布碎石，高低不平，四个轮子执拗地指着四个方向。
“出去换口气吧，”老妇人说。亚瑟帮她推车，脸涨得通红。
他点点头，如释重负。老妇人不觉得有什么尴尬，那他当然更不会觉得。他走到外面，喘了几口气，回去继续又是抬又是推。如是重复几次，他总算把复印机弄到了外面。
阳光照在复印机上。老妇人钻进山洞，带着几块颜色斑驳的金属板出来，接在复印机上采集太阳能。
议，”她说，“给你点建议，啊？”
“呃，对，”亚瑟说，“没错，就是——”
他又皱起眉头盯着小册子，像是想确定他没有误会什么，愚不可及地找错了星球什么的。小册子说，“友好的当地居民乐于和你分享祖先的知识与智慧。和他们一起眺望神秘纷乱的过去和未来吧！”小册子里还有几张优惠券，但亚瑟实在不好意思剪下来拿给别人。
“给你点建议，啊？”老妇人又说，“想问个大方向，对吧？什么呢？该怎么对待人生这种事情？”
“对，”亚瑟说，“就是这种事情。非得要我说实话？我有时候觉得这确实是个问题。”他绝望地挪着寸步，左冲右突，尽量留在她的上风处。她突然从亚瑟面前转身，朝着洞口走去，打了亚瑟一个措手不及。
两人一起把铁皮罐子从三脚架上解下来，笨拙地抬到一道缓坡前，缓坡从洞口向下延伸，
她眯着眼睛望向天空。阳光颇为炽烈，但天空模模糊糊灰蒙蒙的。
“需要一点时间，”她说。
亚瑟说他等得起。
老妇人耸耸肩，跺着脚走向火堆。火堆上，铁皮罐子里的东西正在冒泡。老妇人用木棍捅了捅。
“不想吃点午饭？”她问亚瑟。
“那你得帮我取一下复印机了，”她说。
“什么？”
“复印机，”老妇人耐心地重复道，“你得帮我拖出来。太阳能的。但我必须藏在洞里，免得有鸟在上面拉屎。”
“我懂了，”亚瑟说。
“我要是你，就深呼吸几次，”老妇人喃喃道，跺着脚走进阴暗的洞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