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信用贷款。”
“不动产?”
“或者一家企业,或者太空船。不过太空船就需要我的间接授权了,当然几乎肯定可以得到。除此之外,你将完全自主行事,尺度方面全看你的心意。否则的话,你就有可能失去直觉的指引,而直觉在这种事情上起着决定性作用。”著名的笑容再次对她闪现。
她深吸一口气,“维瑞克阁下,我要是失败了呢?我有多少时间去寻找那位艺术家?”
“你的全部余生。”他说。
“不好意思,”她不由自主地说,吓了自己一跳,“但就我的理解,你说你生活在一个——一个大缸里?”
“对,玛丽。我从临终者的角度劝你一句,你必须珍惜拥有肉身的每一个小时,而不是活在过去,你理解我的意思吗?对你这么说的这个人,他无法继续忍受这种单一的状态,我的身体细胞决定各自踏上堂吉诃德式的旅程,前去追寻自己的理想。假如我的运气更好,或者更贫穷,大概早就被允许死去了,或者成为某种硬件的核心代码。但我显然受困于环境因素织成的巨网,据我所知耗费了我年收入的十分之一,使我成了恐怕是全世界最值钱的病人。玛丽,你内心的感情打动了我。我嫉妒你,嫉妒它们所催动的有序肉体。”
有一个瞬间,她直视着那双柔和的蓝色眼睛,以哺乳动物的本能确凿地了解到:这位巨富已经完全不属于人类。
夜色如翅,扫过巴塞罗那的天空,像是巨大的慢速快门一闪,维瑞克和桂尔公园都消失了,她发现自己回到了皮革矮凳上,盯着斑驳的破损纸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