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之心”号的抗不可能性控制舱很像一艘完全符合传统的飞船,但船舱里是完全干净的,因为这艘船实在太新了,有些控制座椅的塑料包装膜都还没撕掉。控制舱基本上是纯白色,呈长方形,尺寸如一家较小的餐馆。事实上,控制舱并不完全是长方形的:两面较长的墙壁向着船尾方向略有曲度但保持平行,所有凸角和转弯都浇铸成了令人兴奋的矮粗形状。把船舱做成最普通的三维长形房间固然简单得多,也实用得多,但那样的话设计师岂不就太可怜了吗?看看现在,控制舱的模样拥有强烈的目的感,让人看了就兴奋,大幅面的视频屏幕占满了凹进去的墙壁,底下是控制和导航系统的操纵面板。有个机器人意志消沉地坐在角落里,闪闪发亮的雾面钢脑袋松垮垮地垂在闪闪发亮的雾面钢双膝间。这机器人也相当新,尽管构造得如此美丽,打磨得如此锃亮,但不知为何他大致与人类相似的躯体上,有某些部分怎么看都让人觉得配合得不太对劲。事实上,那些部分都配合得完全正常,但机器人的举止中有些什么东西在说它们应该配合得更好一些。
赞法德·毕博布鲁克斯在船舱中紧张地踱来踱去,几只手在闪闪发亮的器具上擦来蹭去,不时发出兴奋的咯咯笑声。
翠莉安坐在那里,趴在一组仪器上读着数字。扩音系统将她的声音传送到全船的各个角落。
“一比五,正在下降……”她说,“一比四,正在下降……一比三……二……一……概率回到了一比一……我们已恢复正常,重复一遍,我们已恢复正常。”她关掉麦克风——随后又马上打开——浅笑着继续说:“如果有什么事情您仍旧无法应付,那都是您自己的问题了。请放松。很快就有人来接你们。”
赞法德不耐烦地吼叫起来,“翠莉安,他们是谁?”
翠莉安转动座位,面对着他,耸耸肩。
“只是几个咱们在太空里搭上的家伙罢了,”她说,“经过ZZ9复Z阿尔法区域的时候。”
“是啊,很好,翠莉安,你的想法非常贴心,”赞法德抱怨道,“但你真觉得在眼前的局势下这样做很明智吗?我是说,咱们正在逃跑什么的,半个银河系的警察这会儿都在背后追,咱们却停下来让搭车客上船。不错,你的风度在十分里可以拿十分了,但明智程度却是负好几百万,你说呢?”
他恼火地敲打着一块控制面板。翠莉安总在他揿下任何重要按钮前轻轻挡开他的手。赞法德的脑子里有着各种优良品质,比方说锐气闯劲,故作勇敢,自高自大,但在机械方面却非常笨拙,随便打个夸张的手势就可能将飞船炸成碎片。翠莉安越来越怀疑,他之所以过着如此狂野而成功的生活,是因为他从来就没有真正理解过他做的任